“小心使得万年船。”苏医生坚持施怀先中的毒是一场费尽心机的谋杀。
“谁杀他?就算是一场谋杀也轮不到我们审判。”李邽山讽刺他:“你手上没沾血还是我手上没沾?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
“话不能这么说。你是船警队长你有义务抓到凶手,我是医生我也有义务……”
“屁义务,你还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现如今都在逃难,谁也别说谁是鬼。”李邽山看他道:“我一介海匪,最不齿的就是替人声张正义。”
“道不同不相为谋!”苏医生甩袖道。
“老苏,咱们为这事闹脸子犯不着。”老二做和事佬道:“如今都自身难保——”
“我有我的原则,我要查。”苏医生朝他道:“若不是牵扯到施家,姓李的当真不查?自从遇上施家大小姐,姓李的越来越没底线了。大半个月前的命案摆明是施家杀的人,姓李的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
“老苏,这事与大哥无关,是死者儿子改口供说不查了!”
“姓苏的,老子就是没底线。老子说不查就不查。”
“好,姓李的,我要跟你绝交——”
“老子何时同你有交情?”
“好好好,——姓李的你竟然为了一个娘们儿要同我翻……”
“你才娘们儿——”
“你娘们儿——”
“你全家娘们儿——”
“你全家才娘们儿——”俩个大男人骂骂咧咧地扭打到一块。
“我我我——我才是娘们儿!大哥老苏你们别打了——有辱斯文!我是娘们,我他妈全家都是娘们儿——”
*
传教士经过甲板上看见施图南,同她说了一番安慰的话。说如若病人不幸离开,他可以过来念祷告词。施图南表示感谢,忽然认真地问了他:“如果每个人都可以赎罪,每一条罪恶都可以被宽恕,那为什么还会有地狱?”
传教士反问:“你害怕恶人么?”
施图南回他:“不怕。”
传教士悲悯地看看她:“也许你已经成为一个恶人。”
老二四下找施图南,看见她同一个传教士在聊天,朝她焦急地挥挥手。施图南过来问:“怎么了?”
“大嫂,大哥被人打了!打得可惨了——”
“你应该去找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