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一年之后,大牛死的时候。
却稀稀拉拉的,没来几个人。
因为一年之后,整个桦钢已经垮了。
过去人们总是存在一份侥幸心理。
总认为,企业还是可以的。
只要有一部分人下岗,剩下的人都可以安心熬到退休。
谁知道,桦钢仅仅撑了一年。
就因为经营不善,没有销路。
整个倒闭了。
曾经的厂长也锒铛入狱。
当年威风八面的保卫科长邢三,邢建春,也因为盗窃公物,财物被辞退。
所有人都画上了句号。
曾经人们就为了不上下岗名单,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和浑身解数。
到最后却发现,大家都是小丑。
不管谁先谁后,到最后都成了无业游民。
所以大牛死的时候,大家走着走散的散。
有的甚至远走他方求职谋生。
谁都顾不上谁!
人虽然活着,但已经身不由己。
当年巧云哭得格外伤心。
一方面是因为丈夫惨死,另一方面是因为人情淡漠。
曾经那个大集体那个大家庭。
大家都认识,走在厂里,走在街上。
几乎到哪里都能遇到熟人。
但是仅仅一年的时间,桦钢这个大家庭就土崩瓦解。
不仅没有人在自豪的称自己来自桦钢,并且成为一个屈辱的符号。
除了在自己人面前,他们几乎就不会再提起这个名字。
这象征着落伍,象征着过去式。
象征着他们愚蠢的坚守。
过去的一切规则,都已经成为一个笑话。
那个巨人没有了,这个小县城却依然存在。
大家都拥有了新的生活。
没了这个大厂,这诞生了无数的小厂子。
这些厂子有的搞杀虫剂,有的搞化工,有的造纸搞些小商品。
总之都是一些低成本,销路广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这个城市似乎又用另一种方式维持自己的运转。
并且更加繁荣了。
昔日这些自豪的正式工人,化身为出租车司机,小贩,外卖员,快递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