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飞槐知道陈谋去喝酒了。他不但知道陈谋去喝了酒,还知道陈谋是和陆知洲一起喝的。
所以当他开车开到酒吧门口,看见陆知洲的车绝尘而去的时候,他也并未有太多惊讶的情绪,只是开着车跟随者陆知洲,到了酒店的门口。
陆知洲在停车场停好了车,便扶着陈谋从车里出来。
原飞槐拔下了车钥匙,远远的看着陆知洲和陈谋两人。他的视力很好,所以自然也看得到陆知洲盯着陈谋脸时,那种痴迷的表情。
原飞槐不去想如果他今天没有来,陈谋会怎么样,他只是在想,明天要怎么收拾陈谋。
陆知洲扶着陈谋往外走,他比陈谋还要矮一些,又没有原飞槐那么大的力气,所以自然是踉跄了好几步。
原飞槐没有再等,他大跨几步就到了陆知洲的身后,叫了声他的名字:“陆知洲。”
陆知洲的身体猛的一僵,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在这里会听到原飞槐的声音。
原飞槐的声音冷冷的却还是那么柔和,犹如浸了冰水的丝绸,他道:“好久不见。”
陆知洲的动作停住了,他转过头,冲着原飞槐露出笑容:“好久不见。”
他们是很久不见了,当初陆知洲因故转学,两人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原飞槐慢慢把目光移到了靠着陆知洲的陈谋身上,他道:“把他给我。”
陆知洲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然后转身将靠着他的陈谋送向了站在那里的原飞槐。
原飞槐把陈谋接过来后,便转身朝着电梯走去,再没有看陆知洲一眼。
陆知洲捏着拳头站在原飞槐身后,浑身都有些微微发抖,眼见原飞槐马上要进电梯了,他声音嘶哑的吼了一句:“原飞槐,你凭什么得到陈谋?!”
原飞槐抬起手按下了电梯,冷漠的无视了陆知洲的问话。
原飞槐不回答,陆知洲便把这种沉默当做了心虚,他声音越发大声,也越显得癫狂,他道:“你无非就是早遇到了陈谋,你凭什么同他在一起?凭什么?”
原飞槐声冷如冰,他道:“凭什么?就凭——”话语落下,他重重的在墙上砸下一拳。陆知洲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墙壁被原飞槐砸出了一个凹陷,听着原飞槐继续道,“凭我打得过他。”
陆知洲听着这荒诞的理由,居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电梯到了,叮的一声,原飞槐扶着陈谋走了进去,在电梯即将关上的时候,他看着脸色铁青的陆知洲,微笑着,吐出一让陆知洲锥心刺骨的话语,他道:“陆知洲,你再怎么像我,陈谋都不会看你一眼,甚至,他都不记得你。”
陆知洲目眦欲裂,张嘴——
陆知洲说了什么,原飞槐听不到了。他侧过头,看着靠在他肩头的陈谋,低下轻轻的吻了吻陈谋的额头。
陈谋救过陆知洲,和陈谋那几乎什么都不记得的记忆比起来,原飞槐却是什么都记得。他记得当初的陆知洲有多么感激陈谋,也记得陆知洲被迫转学时那愤恨的模样。
原飞槐笑了,他在看到陆知洲的第一眼,就发现陆知洲同一个人越来越像,那个人便是他自己。
原飞槐一直觉的自己是幸运的,没有人会比他更幸运了。
陆知洲只是个可怜虫,得不到于是越发想要,只能可怜兮兮的在暗处偷窥自己的宝物,然后将自己变成了别人的模样。
陈谋喜欢原飞槐,于是陆知洲便假装自己是原飞槐,他学了原飞槐优雅的笑容,绅士般的举止,却始终都不是原飞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