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一愣,等他再回神,再想教训,却见她已经转身走了。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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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青骨茶都快喝完了,楼下才传来敲门声。
“请进。”
她重新取盏添茶,方才的都被四脚蛇给砸坏了。
一道轻盈的脚步声转上阁楼,伏青骨冲来人招手,“过来喝茶。”
訾藐呆立片刻,上前跪在伏青骨脚边,喊了声:“师父。”
“不敢当。”伏青骨从她的语气中觉出一丝委屈,虚扶道:“仙子可是遇到什么事了?不如坐下慢慢同我讲。”
訾藐跪地不起,低声道:“师父不肯相认,可是还怪我?”
伏青骨心说,难道这对师徒之间还有什么纠葛?只可惜她已完全记不得了。
“我是伏青骨,不是灵晔,也不是仙子的师父,还请仙子莫使我为难。”
訾藐抬头与伏青骨对视,分辨出她眼底毫不掩饰的陌生。
她缓缓起身,猝不及防地出手,探向伏青骨眉间,却探到一片破碎的识海。
伏青骨纹丝未动。
訾藐后退两步,“为何会变成这样?”
“自我醒来便是这样了。”伏青骨揣摩她的表情,那些吃惊、不解,不像是装出来的,“过来坐吧,茶快凉了。”
这句话让訾藐仿佛回到银厝峰,灵晔还在之时。那时灵晔总喜欢坐在一株云松下喝茶,也最喜叫她作陪,每每她去得迟了,便会这般催促。
她最后一次赴约,因故迟到,灵晔便说过这句话。
那次之后,灵晔便离开了银厝峰,再也没回来,她也再没喝过茶。
伏青骨见她盯着茶盏兀自出神,问道:“怎么了?难道仙子不喜茶饮?”
“不是。”訾藐失魂落魄地看着她,“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不认得。”伏青骨抬手再请,“坐吧。”
等她入座,伏青骨将茶盏推到她面前,“这茶不错,尝尝看。”
訾藐茫然盯着茶水,半晌后才端起来喝了一口。
茶水幽香甘甜,不似银厝峰上的粗茶那般苦涩,却让她尝出一股人事已非的难堪。
眼泪偷垂,被訾藐揩去。
伏青骨默默一叹,装作没看见,看见了也无从抚慰,倒不如不见得好。
两人喝过一轮茶后,訾藐的心绪逐渐收敛。
伏青骨开门见山地问道:“灵晔是怎么死的?”
訾藐手中的茶盏磕在桌上,发出脆响,许久才答道:“听掌门说,他与师父追捕凶兽罔象至北海,他被罔象重伤,师父为了救他,也为困杀凶兽,不让其为祸世间,便以身祭阵,与凶兽一起葬身在了北海之中。”
伏青骨皱眉道:“也就是说,你们并未看到灵晔的尸首?”
訾藐点头,“掌门只带回了师父的风雷鞭。”
风雷鞭。伏青骨想起灵晔挥鞭杀戮的场面,胸口略觉不适,喝了口茶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