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现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钟,她刚才给林悠打了电话,约她下班后一起吃饭,林悠接到她的电话,说正好也想打电话给她,跟她见个面,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不用多费口舌便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不过这次见面的地方不是平时去的“老地方”,她将地点定在了附近的一家ktv。
当两个钟头后,林悠走进k房,看到桌子上胡乱散着几个空啤酒罐时,着实吓了一跳,“你不是会酒精过敏吗?怎么还喝那么多酒?”
林悠三步作两步走,上前一把抢走夏之晴手中还在喝的啤酒,看着好友喝得一脸通红,眉头微锁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原本要骂的话,全部消失在舌尖上,只化成一句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喜欢喝酒,而且酒量不错,可之晴不一样,白酒一杯倒不说,而且还会酒精过敏,两人刚重逢时,她约上她陪自己喝酒,她倒也舍得舍命陪君子,听她絮叨不说,还陪她喝了不少酒,可也把她吓了个半死。能不吓死吗?明明前一秒才好好的人,下一秒就面红耳赤倒下去,浑身起了片状的疙瘩,怎么推都推不醒,她经过那次才知道,她这好友,压根不能喝酒,于是从她之后,她再也不叫她陪酒,就算她想找人陪,也是一个喝,一个看着对方喝。
她还记得那一次,她头痛了整整两天,“宿醉”的后遗症消除掉的。她常笑她没用,她也不恼,还反过来骂她是酒鬼,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她对她算是很了解的,夏之晴这人虽然胆小,但是性格简单,没有什么心机,也没什么烦恼,像今天这个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就算是当年她沉浸在陆川给她的伤害中,也不曾看她这副模样。
夏之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没、没发生什么事啊,就是忽然有点想喝酒就喝了,你也一起来吧,不够再叫。”
她说着,她从桌子上拿起一罐新的啤酒又想打开来喝,林悠再次把啤酒抢走,“够了,你知不知道你喝了多少?你明天还想不想上班的?”
“不想,就不想上了,他能拿我怎么样?”她嘿嘿地笑着,一副语无伦次的样子。
林悠翻了个白眼,却敏感地捕捉到关键的信息:“他?他是谁?”
“还能是谁,宋安辰那个人渣呗!”她又笑,扶着林悠的肩膀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点歌台,用手指在点歌屏幕上戳了戳,拿起放在一边的麦克风,鬼哭狼嚎了起来:“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宋安辰?林悠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林悠看夏之晴的样子,眉头蹙得更紧了,这家伙,唛都没打开,唱什么歌啊,而且一来还点这种要人命的高音歌,如果这样她都还说自己没事的话,她林悠从此跟她夏之晴姓!
林悠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她吼完,再走过去,将歌曲暂停,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叹口气道:“别这样,我看着很难受,你要是想哭就哭,别学人家逞强,你是看不到自己,你现在笑起来难看死了!”
夏之晴抬头,视线朦胧中,看到林悠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她本来没想哭的,可被她这么一看,眼眶就开始发热了,她低头,偷偷用手抹掉眼角不小心挤出来的液体,抬头,再次灿烂地笑道:“我没事,真的没事……我们唱歌吧,要不喝酒也行,之前都是我陪你,今天轮到你陪我一次了……”
她没事,只是心里有些难过,可那难过又不能说出来,因为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现在这样算什么?连失恋都不算吧?她顶多算是被人占了点便宜,耍了一场。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自己的好朋友,她的老板有未婚妻了,还跟她表白,可她还傻傻得放在心里去衡量,还考虑着是否要给对方一次机会,可到头来,人家不过是逗她玩而已,现在人家的未婚妻从国外赶回来,还对着她面,左一句不要脸的女人,右一句不要脸的女人,指桑骂槐地骂她,她还不能回嘴反抗。
因为她什么都不是,一旦她回嘴了,就等于承认自己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更丢人的是,现在即使知道自己被耍了,她心里还是会难受。这样丢脸的话,她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
“啪!”的一声,林悠将麦克风重重地摔到地上,咬着下唇,用“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地眼神看着她道:“夏之晴,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可是你若要继续启动这种自残的哀伤模式,那我就不奉陪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玩个够!”
林悠说着转身拿起自己的包就要走人,夏之晴一把拉住林悠的手,声音讷讷道:“别走,悠悠,别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在林悠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她大着舌头把事情简单地跟林悠说了一遍。
“妈的!”林悠听完后,将自己的包“砰”的一声摔到沙发上,“这个死男人,我现在就帮你去打残他。”
“不要,不要去!”夏之晴一把拉住愤愤往外走的林悠,“他已经残了。”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为他心疼,他残了,我就打到他不能自理,残上加残!”
“我……我没未他心疼,我只是不想再丢人。”是的,不能再丢人,闹下去,丢人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你!”林悠心里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就是气不过,她拿起桌上的啤酒,大口大口地喝,“都是我的疏忽,我们上次见面,你应该是想跟我说这事的吧,后来却被我的事情给打断了,都是我的错,要是那时候听你说,也不至于让你陷得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