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木醒来时闹钟还没有响,他摸摸脸,泪水早已干了,但是眼睛有痛哭之后的酸涩和胀痛感。就着窗外朦胧的光线,他看看躺在旁边的杨一鸣。
杨一鸣睡得并不安稳,眉头拧成一团,一只手还搭在丁子木的腰间,搂着他睡了一夜。
丁子木知道昨夜一定让杨一鸣担心坏了,他用指尖轻轻的抚过杨一鸣的眉间,杨一鸣的眼睫翕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二木?”
“嗯。”丁子木翻个身,把自己窝进杨一鸣的怀里,伸手也搂住他的腰:“还早呢,再睡会儿吧。”
“你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眼睛有点儿疼,我哭过了吧?”
“哭得跟被我甩了一样。”杨一鸣凑过去在丁子木的唇上印一个吻,“梦见什么了,哭成那样?”
“梦见你跟我说要分手。”
“鬼扯,”杨一鸣嘟囔一句,“四年后你就是高富帅,我还指望吃你这口软饭呢!”
“睡吧,”丁子木收紧手臂,“明天……今天我早点儿回来给你做饭吃。”
杨一鸣:“晚安,二木我爱你,我不甩你。”
天快亮的时候,杨一鸣被闹钟吵醒,他咬着牙想要钻出被窝却被丁子木一把按住:“行了,快乐的困逼夫司机,你也过够瘾了,别送我了,瞅你每天那睡不醒的劲儿。”
“那不行。”杨一鸣正色道,“我……”
“你在家也别闲着,干点儿活。”丁子木打断杨一鸣的话说,“俗话说‘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咱们虽然不用磨豆腐,好歹还是要‘扫房子’的吧?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把屋子归置出来。”
杨一鸣扫一圈房间:“这多利落,多干净,这地板我都能躺下去打滚了,还要怎么收拾?”
“扫扫房顶,把玻璃擦了,窗帘床品什么的都得洗,你把你那个书房好好收拾收拾,我觉得那里都有火灾隐患了,另外新年家里不得备点儿吃的啊?”
“那些小时工不就能干了吗?还有,干嘛要备吃的?又不会有人来串门,咱们就是回趟妈那里而已。”
“你可以去试试,现在绝对找不到小时工了,马上要新年了,谁还出来干活?”丁子木说,“而且,罗飏他们肯定要来拜年,万一袁大哥他们来了呢?再说,我从来没有过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新年,你就满足我一回呗。”
杨一鸣是被最后一句话打败的。
于是杨一鸣系着围裙,在家闷头忙了整整两天之后忽然把抹布一丢,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语:“操,干嘛要这么听一个小屁孩的!”抱怨完之后,他从地板上爬起来,晃悠进书房开始折腾他那堆铺天盖地的资料档案。
随着临近新年,这个城市的很多人都已经动身回老家了,生意结束的早,于是丁子木下班的时间也越来越早。有一天,他七点不到离开面包房时,一时之间都有些不太适应,他掏出手机来给杨一鸣打了一个电话。杨一鸣在那头有气无力地说自己刚刚把三大书橱的书都拿出来掸了一遍土,然后趁着天气好铺在客厅里晒了晒,目前整个人都处于苟延残喘的状态。
想到宅男杨一鸣这几天的运动量,丁子木笑了:“杨老师,我今天下班早。你还没吃饭吧,我买菜回家做饭,你想吃什么?”
杨一鸣:“做什么啊,忙一天了不累啊,我们点外卖吧。”
“不点外卖。”丁子木说,“我买菜回家做饭,就是开饭时间可能会晚一些,你等我啊。”
“行。”杨一鸣并不坚持,“你路上当心点儿。”
丁子木挂了电话直接拐去了超市。超市的生鲜部人很多,因为每天的这个时候总会一部分绿叶菜打很大的折扣出售,面包柜台那边也会打折扣,所以总是要排大队。丁子木不想买那些看起来不鲜亮的菜色,他转去柜台买保鲜装的净菜,难得在家做一顿饭,他想尽量做得好。
就在一片人头攒动之间,他瞥见了丁奎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