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封信呢。”她将帽子收好,然后发现了盒子底部藏着的小秘密,惊喜地叫道。
信纸也是淡黄色的,透露着写信人的温情。
打开来,是一小段话。
信的文体优美,结构高雅,语言朴实,效果却强烈真挚[1],看得出是措辞了许久,却只为传达一个意思,那就是邀请她在周二的舞会跳舞。
——“帽子……喜欢吗?”
——喜欢呀,但她更喜欢的,却还是送帽子的人的感情。
重生一世,达西先生对于她的感情依旧热烈而直白,也少了之前的傲慢和偏见。
那么她呢?
似乎在感激之外,也多出了那么一份情感。
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在舞曲不断地转圈中,伊丽莎白看了看和宾格利先生幸福共舞的简,认真弹奏钢琴的曼丽,活泼地和军官跳舞的丽迪雅和吉蒂,以及正在自己面前的,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达西先生。
“我们说说话吧。”达西突然开口说道,“说也奇怪,我从来都不喜欢在跳舞的时候说话,因为我曾认为那是对于舞曲的不尊重。但和你跳舞,伊丽莎白小姐,我却总是想要开口,想要多了解你的生活。”
“这才是我们跳的第一场舞,达西先生。”伊丽莎白俏皮地说。
“我知道,但是我必须要说,那种感受非常强切。”达西说,“你喜欢伦敦吗?还是浪伯恩更多一些?”
“伦敦城确实繁华,但相比而言,我还是觉得浪伯恩的空气更加新鲜一些。伦敦虽然能够买到美丽的帽子,认识许多有趣的人,但如果住久了,我也会怀念家乡的牛羊和草地的。”
“你可不能有这么重的乡士观念,你总不能一辈子呆在浪伯恩呀[2]。”
不能一辈子呆在浪伯恩。言下之意,就是有其他的去处。这话如果是朋友或者长辈的谈心或教导,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但从达西口中说出来,却像是别有深意。
不知是因为舞蹈节奏突然加快,还是这句话的原因,伊丽莎白和达西都觉得心情有些两样,脸色同时微微地红了。
“其实伦敦与浪伯恩距离也不算远。远近都是相对的,只要你出得起盘缠,远一些又何妨[2]。”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的是,等到几十年后蒸汽火车兴起,这些现在看来触不可及的距离,都一下子消融在燃烧着的煤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