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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1页）

火苗熄灭，灰烬成堆，哈里特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她该去安慰他的父母和亲友吗？该悄然离开吗？然而，在她还没作出决定前，莫尔图利却站到了她的身旁。她发觉他是在传递饮料，他递给她一只镶边贝壳。

&ldo;为了庆祝他升天，&rdo;莫尔图利说。&ldo;你要尝尝。&rdo;他迈步走开，又停住。&ldo;我谢谢你，哈里特。&rdo;

慌乱中，她呷了一口刺鼻的树液，把没喝完的饮料放到草地上，直起身，她发现一队土人，在瓦塔父母的带领下在她面前摆开。他们逐个用一声悲伤的&ldo;谢谢你&rdo;向她致敬，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开。鲍迪头人后面跟着胡蒂娅&iddot;赖特，然后是几个年纪更大的人，最后是十多个年轻男女，都向哈里特口头致谢。

仪式完结，哈里特观察到吊唁者正在离去。她也马上开步，下到村子里，沿着荫凉一直走到诊所。

进到里面，她发现维尤里正在摆弄他的药。见她进来，他跳起身，神情严肃而庄重。

她从手袋里拽出一块手绢拍着脸。&ldo;真热&rdo;，她说。

&ldo;呃，火烧又加上太阳，&rdo;维尤里说。&ldo;我给你拿水来&rdo;

&ldo;不，不用‐‐我喝过一种东西了，我很好，我只需要一支烟。&rdo;她从手袋中取出一支，维尤里在旁边替她点上。她吐出一堆烟雾。&ldo;喔，&rdo;她说。

&ldo;怎么样？&rdo;

&ldo;很悲伤，很隆重。&rdo;

&ldo;对。通常，没有流泪的。生生死死，或许又生。&rdo;

她吸了一口，决定问问他。&ldo;维尤里，如果我问你有关那个仪式的问题，你在意吗？&rdo;

&ldo;当然可以，请吧。&rdo;

&ldo;火葬后，几乎每个人都来到我面前‐‐到我面前‐‐感谢我。为什么？&rdo;

维尤里显出吃惊的样子。&ldo;你不知道？&rdo;

&ldo;一点也不知道。&rdo;

&ldo;你在岛上都出名了。&rdo;

&ldo;出名？&rdo;

维尤里点点头。&ldo;是的，你有威信。在瓦塔生命的最后日子里你善待他，你对他好，你使他快乐，每个人都欠你的情。&rdo;

他所说的是她所理解的意思吗？&ldo;你的意思是‐‐瓦塔把我们的事说出去了？&rdo;

&ldo;他感到骄傲，这没有什么可丢人的。他是那种好结交的人，他只需要这个来愉快地结束他的人生。习俗不允许这样，只有你，作为一个局外人，可以越过禁忌，你这样做了。他的家庭、亲人，敬你如神。还‐‐&rdo;他突然停住。&ldo;总之，这就是他们为什么感谢你。&rdo;

&ldo;还什么，维尤里？你还想说更多的内容。&rdo;

&ldo;我不想冒犯你，尽管那也并非是能冒犯人的事情，那是一种应该给你骄傲的事情。&rdo;

&ldo;不该有任何秘密了，维尤里。我们一起工作，而且现在你已知道了我‐‐我已经做‐‐我已经同你的一个病人爱过。这是我被邀参加葬礼的原因，是吗？&rdo;

&ldo;你被认为是瓦塔的一名亲属。&rdo;

&ldo;请告诉我其他的事情。&rdo;

&ldo;从第一天晚上，以及后来的几个晚上，瓦塔就向我、向莫尔图利、向所有他的来访男朋友坦白了他的韵事。他无法控制自己，他那么幸福。他认识过许多女人，许多‐‐有着激情和经验的女人‐‐但是他说就他所知没有一个能与你相比。他对每人都讲了你的伟大，他说没有别的女人有你那样的使人快乐的能力。他的意思并非是说你的技巧，而是热情，洋溢的热情。这些话传遍了所有亲属，传遍全村。你不知道，但今天你是一个传说，你被我们大家看作最美丽的女人，岛子上最令人向往和最美丽的。&rdo;

她的思绪在时间中穿行，回到克利夫兰的高中，在纽约的贝尔维尤的男人们，旧金山的那个麻醉师和沃尔特&iddot;泽格纳。她所经历的所有男人都曾认为在床上的她令人向往和美丽，但仅仅在床上而不是别的地方。没有人透过面具了解到她的爱情之美也是她的人物之美。然而这儿‐‐她的心砰砰跳动‐‐也许在这儿，也许‐‐面具已经永远消失。可她仍然不能相信任何人，自泽格纳以后就这样，她必须小心行事。

&ldo;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维尤里。相信我，可怜的瓦塔，上帝保佑他的在天之灵，他夸大其辞了，我并不完全是那样。&rdo;

&ldo;你不必谦虚，是真的，已经证明了，你是这儿每个人最向往和最美丽的。&rdo;

她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研究着这位郎中的严肃、质朴、古怪的罗马式面孔。&ldo;对这儿每个人，维尤里？这太玄‐‐&rdo;

&ldo;是每个人，&rdo;他大声说，而她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她心花怒放。

在他致力于比较性行为研究的这些年中，奥维尔&iddot;彭斯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灰心。

汗水，像一群透明的蚂蚁，从他光秃的前额上爬下来，溜进他的眼睛里，于是他不得不摘下玳瑁边眼镜，擦拭眼睛。他的领带，他不顾萨姆&iddot;卡普维茨取笑和马克恳求将它扔掉，始终坚持戴着，现在将他的衣领捆在湿淋淋的脖子上，使呼吸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