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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蓝言依然合着眼,轻声问了句,似乎无力。
她哭着说:“你头发白了。”
“…”
“只是这段时间没再染而已。”
她擦了擦泪:“我给你染。”
“…”
“不用管它。”
“要管。”
“…”蓝言没再说什么,似是默许。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在这样小的年纪就早早白了头?为什么要这样悲伤?为什么要这样不可理喻地折磨自己折磨她?为什么什么都藏在心里?
俞安之被她牵着手腕拉到身旁靠下,躲到同一张薄毯下,看这个人像只病了的小动物一般依偎到她的怀里,再次合上眼。
又是这副模样,到底要怎么才能将她恨之入骨…
可她只说:“下周,小姨一家要来。”
俞安之点点头,低头将脸贴到她的额头上。
…
院子里传来几人交谈的声音。
“你这臭女儿真是的,开刀了怎么也不和阿姨说?出了这么大的事,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你,还是阿姨来了你才想到提一句。”中年女人的声音在埋怨道。
“我没关系的。”蓝言的声音淡淡说:“阿姨最近怎么样?”
“哎哟,姐,妈真的顽固得要命,你帮我劝劝她吧。我早就和妈说让她少去户外徒步,她偏不听,有段时间还要“一周一山”,结果好了吧,现在膝盖积液,下楼梯都不方便…”另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说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俞安之紧张地抓了抓沙发上靠垫的一角,又坐立难安地站起来,整理沙发上的每一处褶皱。她很焦灼。这段时间,蓝言破天荒地允许她在地下室以外的区域活动,破天荒地解开她身上所有镣铐,破天荒地像一对正常伴侣那样出门采购,一起用餐。
可见对她要见她的家人这件事是有期待的。
而越是这样…就越…
“咔哒。”
门把手转动,他们走了进来。
俞安之手扶着沙发,惊惶失措地向门边看去。一道道目光射过来,空气顿时安静片刻。
她局促地扯出一个笑容。
怎么了,俞安之,你从前不是最会逢场作戏的吗?现在却连礼貌地招呼都不能得体地摆出一个来了吗?
“…”
跟着蓝言进来的,是一家三口,还有一只大狗。
其中一位年轻的女人率先反应过来,打量了片刻,眨眨眼转向蓝言:“姐姐…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