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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陆冕轻笑不语。

都过了这么多年，我这一生几乎就在和这两个人拉拉扯扯，这样月下相对，却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

他俩是世人敬仰的神仙眷侣，我是个为人不容的魔修。

相对咫尺，离得岂止天涯。

总是追赶，可有的人，筋疲力尽也永远追不上。

心中有淡淡倦意。

&ldo;你也来了，我表哥也快到了吧。&rdo;

陆冕听我问话，这才又笑道：&ldo;萧公子应不会来了，他说怕不忍对你出手。但此次我青门山与景玄宗对师兄势在必得，若是师兄愿意随我回青门山，应该就能见到他。&rdo;

&ldo;你的意思是要将我押回青门山，在那里受更宗门审问。&rdo;我斜斜看他。

陆冕只是微笑，任我眼神肆意无礼也无丝毫不悦：&ldo;师兄在外漂泊这么久，何不随我回去。当年我说青门山不会伤师兄性命，现在我是青门山掌门，更可向师兄保证。&rdo;

&ldo;不伤我性命。&rdo;我低笑一声，觉得荒谬至极，淡淡看他，&ldo;若我自己一人，也就罢了。可现在燃犀宫百十教众，你叫我拱手送入你手中？&rdo;

陆冕唇角轻勾，柔声道：&ldo;师兄你真当我不知道吗，这燃犀宫早就是个空壳子，教众早就被你放走了。&rdo;

我心一沉。

&ldo;你以为叫我们进不来，我们就不知道？&rdo;陆冕神情那般柔和，我却只觉心头一点点凉下去，&ldo;师兄，这么多年，看来你长进不多。&rdo;

见他走近，我又后退两步。

&ldo;我凭什么信你不杀我。&rdo;

&ldo;虽然我倒是不在意李芷云的性命，但萧轲既然说了一定要李芷云毫发无损回去，我只好答应他。&rdo;

陆冕一向如此言笑晏晏，但伤人二字，我还真是佩服他。

&ldo;哦，对了。&rdo;陆冕细细打量着我脸上表情，笑意更深，&ldo;还有一个我绝对不会杀你的理由。&rdo;

我抬头看他。

他伸手轻轻抚摸脸上的字，薄唇缓缓吐出：&ldo;我恨你入骨，怎么可能轻易就杀了你。总要师兄落入我手中，我才能安心。&rdo;

明知不该有什么侥幸，听他这样浅笑道出，还真是……痛彻心扉……

我忍不住也轻笑出来，细细看着他，望着他脸上自己刺下的我的名字。

这该是有多恨我才会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忘了恨我，不能让我轻易死了。

怀着这般刻骨恨意，当初还能柔情蜜意骗我，这一定是恨我到了极致。可又想起当年我对他所为，又觉得没什么奇怪。

我沈凝一世得不到别人刻骨铭心的喜欢，得一人刻骨铭心的恨倒也值。

我欠了债该还就去还，来来去去也要干干净净。我努力还了，可别人仍觉不够，到最后我不过剩下一条命，若别人也不要，我却不知自己还能怎样。

我是真的不懂陆冕，不知他到底要什么，要怎样才满意。

轻舒一口气。

陆冕回头朝顾衍看了一眼，二人默契非常，同时抽出剑来，一柄霜天，一柄横渊，肃杀之气陡然凛冽，惊起枝头栖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