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都是混迹官场已经修炼成仙的老狐狸,哪不知皇帝的意思,立马一个个上前激将法、示弱法、讨好法等等,软硬兼施从易云卿嘴里套出桃花酒放在何处,一有消息常东来不需要皇帝打眼色,给群臣交换个眼神让其拦住易云卿,尔后带两人飞奔而去,在易云卿心疼不已的眼神中搬来四个十来斤重的酒坛。为什么三个人搬四个?因为常东来力气大,一人就抱俩。拍开封泥,那股浓淡相宜带桃花香的酒香扑鼻而来。常东来闻了,狠狠打个哆嗦,眼神像见着个绝世美女似的亮的不能再亮。朱礼在主座,重重一咳。常东来立马捧来一坛,拿了个新杯子给朱礼倒了满满一杯。带粉色的桃花酒看上去清冽醇香,朱礼喝了一口又情不自禁的喝上第二口。尔后拍拍酒坛:“这坛就放这吧。”这坛?常东来眼睛差点瞪出来,十斤酒坛,开口就说放这?皇上,您也不怕醉出毛病来!朱礼吊着眼瞥眼。“朕喝不完不能带回去?”“…不,别人不能,但皇上您准能。”皇帝就是牛掰,吃饱喝足还能打包带走!皇帝一人就霸占了一坛,其余三坛在群臣你争我夺之下速度就被瓜分了。易云卿欲哭无泪,看着自己平日都不太舍得喝的桃花酒被人狂饮瓜分,那种心情别提有多痛了。易谦做为少家主,被特例拉来陪客,虽然这几桌子中最小的官都甩出他好几条街,就连他上峰的上峰的上峰也在,可酒桌上无大小亦无职位高低,一通狂灌下去舌头都打结了。眼神晃惚手臂勾着他上峰的上峰的上峰的大臣脖子,伸出手指来回晃动下说:“…这桃花酒是三年的…可大人知道我家这院子里的桃树种了有多少年了吗?…”舌头大了眼神也花了,掰着手指道:“是七年。”七年?!却让他们喝三年的酒?!朱礼一听,简直是岂有此理!掀了龙袍下摆一腿踩到椅子上拍桌子:“来呀!给朕上刑!必须把酒的下路逼出来!”易谦捂嘴,睁大眼发现自己闯大祸了!易云卿还没心疼完这些三年的酒,那些更为久远的酒眼瞧着就要保不住了。双拳难敌四手,在皇帝与群臣的齐心合力之下,易云卿颤抖着手指向八株桃花下的某一棵。不用皇帝开口,群臣已经跟仆役们要了锄头等物开挖。在隔壁院子被一众诰命臣妇相陪的太后赶了来,瞧着群臣既然要挖桃树,立时一声吼:“住手!”易云卿心中一喜,满心以为自己的桃花酒被保住了。可太后问明原因,立时反戈相向。“易卿呀,冬阳都是哀家义子了,以后就是一家人。易卿不会不舍得这几坛子酒吧?”易云卿哭丧着脸,完全不同往日贵勋模样。最后一咬牙,道:“太后您老人家容凛。桃花酒酿造困难,不能取未开的花也不能取落下的花瓣,取花时期需分毫不差。太后您老人家也知道,这院子里的鲜桃难得,所以不能多取需隔几年取一次。这七年来,除了刚才喝的三年的桃花酒之外,通共也就这桃花下埋的五坛桃花酒了。再没有多。”朱礼舔舔舌:“那爱卿就给朕两坛吧。怎么着朕也是皇帝,上门讨个酒喝却是一坛半坛的,说出去都丢份。”太后也不甘落后:“那也给哀家一坛吧。哀家年纪大了,就爱平日喝两盅。”长公主掩嘴笑:“通共五坛,皇上要去两坛,太后皇嫂要去一坛,我要再厚脸皮拿一坛,易大人可得翻脸了。所以呀,今儿我就不拿了,赶明儿想喝就去太后皇嫂皇帝侄子那蹭着喝去。”太后笑骂:“赶情这好人你都做了,这坏人就哀家来当。”常东来想开口,却是被易云卿那凶恶表情给吓到。摸摸鼻子到是有自知之明的憩了心思。五坛五斤装的酒坛被挖了出来,两坛让皇帝使眼色收走,一坛太后的贴身女官捧好,余下两坛。群臣你看我我看你。易云卿抱住一坛,大有谁敢抢就拼命的样式。余下最后一坛,毫无疑问当即分了。太后凑热闹当即陪着皇帝喝了两盅,立时爱上了那种味道。长公主也喝杯,当即后悔:“今儿亏大了。”眼神瞄向易云卿,想着有没有法子弄来那一坛子。易云卿当下警觉,抱着酒坛离开藏了。太后笑说:“你这猴儿,知道嘴快的后果了吧?”长公主也不恼,捂嘴笑。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以后专到太后那讨酒喝,怎么着也能喝个几回。桃花酒下喉是好,可后劲却大。一场酒宴下来到最后,没一个是清醒着回去的,连太后跟长公主都是被女官给搀扶着出去的。皇帝跟群臣更不用说了,没一个是竖着出门的。易云卿做为家主好歹留了三分理智,揉揉晕沉的额头问随待:“少夫人小少爷呢”“小少爷被小厮们扶回去了。少夫人,奴才这就去问问。”随待以为冬阳是喝醉回房休息,可问了丫环仆役都说没见着,这下慌神了。“没见着?”易云卿觉的脑袋越发晕沉了,头不疼,就是有点迟钝尔后脚像踩绵花似的。“那还不找?”冬阳失踪的消息把整个府宅都给点着了,派去收拾残局的丫环仆役立时被命令放下手上的事情开始找人。整个府宅差点被翻过来才在桃园围壁的另一边找着人。围壁下的巨石上冬阳曲腿横躺着,手搭在前额闭着眼,呼吸均匀嘴唇微张,围壁另一边桃枝越过围壁桃花瓣像花雨似的飘飞而下落下一层。冬阳就像睡在花雨中一般,衣袖衣袍上都落了厚厚一层桃花瓣。易云卿赶来,本就晕沉的脑袋更为晕沉。揉着额角爬到冬阳身边,腿脚搭到冬阳身后,尔后不动了。钱家管是束手无策。得了消息赶来的余氏是哭笑不得,对一干随待丫环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抬躺椅来把两人弄回屋子去?”81封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整个易宅主人、奴仆皆跪伏身,易云卿领着冬阳跪在前头,整个院子只听得见太监宣读圣旨的尖利声音。“…赐安乐侯府一座…赐良田百…赐白玉…赐锦缎…”太监尖利的声音仍在响起。冬阳伏跪在地上像是作梦一般。“安乐侯,安乐侯!?”冬阳回神。“草…微臣接旨。”双手举过头底,恭敬的接过明黄圣旨,伏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易云卿在冬阳起身后才跟着起身,尔后是老太爷一等,最后才是奴仆。钱管家忙上前给跟随的太监宫婢塞银票。宣读圣旨的太监则由冬阳亲自塞了银票。面白无须的公公瞥了眼银票面值脸上笑意越发深。“候爷客气。”冬阳拱手:“劳烦公公。”易云卿猜到了朱礼会下旨赐冬阳爵位,所以今一早特意请了沐休尔后手把手教冬阳接圣旨等一些规矩。不过没猜到的是,皇帝朱礼封的是侯爷而不是伯爵。安乐侯虽然是三等侯也是个空架子爵,但明面上也要比一等伯爵要高上半筹。宣旨太监笑眯眯的看了接圣旨的香案等,意味深长的说:“侯爷可以不急着撤…”冬阳有点不明白,易云卿却是明白的。宣读圣旨的太监前脚才走,后脚太后的赏赐就到了。老长一串赏赐名单,听的人都麻木了。可惜这个还没完,宣读太后赏赐的公公才走,皇后那的赏赐又到了。老太爷老夫人是跪的两眼晕花,可那股高兴劲却是别提多高兴了。送走宣旨的公公,老夫人拉了冬阳手激动不已。“…好!好!好!”余氏摁了摁湿润的眼色。老太爷勉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对冬阳道:“快,快去换了侯爷袍服去宫里谢恩。”康婉儿忙让人捧来赐下来的侯爷服,易谦帮着冬阳换上再扣上鱼纹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