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冷。所以你一定要把身体养好,否则我可不带你去。”冬阳没好气的瞪他眼,视线移向院子里那两棵桃树。院子里的花木在兵祸中都被祸害的没有了,桃树也从三棵变成了两棵,还满是残枝断枝的也不知能不能活。大年初四两人回到平阳府城,面对那高高一叠的拜贴,易云卿从中挑了三四张回拜了,其余的便全由管家处理。或许会说易云卿这么处理有点自视甚高,可他的确有这资本。混迹官场或有点见识的都看得出来易云卿在平阳府留不长久,留在这里一来是的一方重建的确需要个能人,二来也是皇上借此机会想要磨练他,磨练之后也是更大的机遇跟责任。当然,也有增加易云卿资历的意思。显赫家族是不想惹这注定权重的未来重臣。官场中人也看清其中门道,与其为点私利去为难这顶头上司,不如好好巴结好好表现图着留个好印象,没准以后能被推荐成为新任知府。因此两种原因,平阳府重建速度快到让人感到惊讶,奏折递上去皇上一看找监察使暗仿后年末就下了诏令,让易云卿上京述职。这诏令下的又急又快,让易云卿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只得先派人护着老太爷一等先上京,他交接手上公务再骑快马追上去。50梅枝待老太爷一等到京城时,已经是腊月中旬。大雪覆盖着整座紫禁城。老太爷从车窗中看被扫的干干净净的街道跟仍旧不绝的行人,心内不免唏嘘:“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再没机会来京城。”老夫人也是满怀伤感:“我们这都是托云卿的福。哎,这都是命,当初老二身为二品京官让我们都被迷了眼,以为把易家带向再次辉煌的非他莫属,所以听他之言打压云卿逼迫云卿,可结果呢?非但没有辉煌反而惹下抄家大祸,自己也落的满门抄斩。反到是云卿,毅然参军用性命拨得太子格外开恩赦免易家,战战兢兢不辞辛苦重建扬洲府才有现在的荣耀。”想起那个从小最是聪明伶俐的二儿子,老夫人不即擦了擦眼泪。不管犯了什么罪,落了什么样的下场,给家里带来什么样的祸事,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一个做母亲的,永远没办法真心痛恨自己的儿子,更何况现在老二一家已经满门抄斩,再也见不着了。老太爷安慰的拍拍老夫人的手。“老太爷,到了。”车外管家轻声喊。打开车门扶出老太爷,尔后是老夫人,大老爷跟余氏走了来分别扶了。冬阳从最后一辆马车下了来,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易谦。大门前的雪已经被扫的开开净净,丫环婆子管家小厮站在侧门边恭候,看人数不下五六十个。双开的红漆大门,旁边左右两个小门,还有门前两座威武霸气的石师,不仅老太爷惊了,连老夫人都吓了一跳。早就候着的管家带着一众家奴行礼。“见过老太爷老夫人,大老爷大夫人,夫人,小少爷。”“钱掌柜?”老太爷认了出来,这候着的管家就是当初劝他们转移的钱掌柜。“谢老太爷还记得老奴。”这管家正是当初镇上食铺的钱掌柜,说来也是他命该。逆军作乱时他拼死给村子里的老太爷一等送了消息,避免了当晚的祸事,尔后在收回扬洲时他又作为内应立了一功,两功加在一起又见其忠心耿耿且行事稳重,易云卿便让其先行来了京城。现在又干脆做了皇上赏下来的新宅子的大管事,做为一个小食铺的掌柜来说,算是熬出头了。老太爷现在可没心思叙旧,忙问:“云卿现在只是从四品官职,这宅子…?”京中宅子规格是从各人官职走的,眼前这宅子的规格明显超出了易云卿的品级!钱掌柜微微欠身:“老太爷请放心,前几日大少爷到了之后便面了圣,皇上已经提了大少爷正四品官职,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赏了这宅子。”言下之意便是,皇上金口玉言,赏了不住或破坏改格局才是最大的不敬。大老爷看了看,劝道:“爹,既然卿儿接了这赏就必然有他的道理。要实在不放心,等卿儿回来我们再好好问问他。”老太爷也知易云卿不会乱来,只是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因为这宅子真的是太超规格了呀!余氏作为女人还不太明白里面的弯弯道道,可当进到里面看那亭台楼阁假山石道,十步一亭五步一景时,才真真意识到老太他说的那‘超规格’是什么概念!这哪是什么正四品官员的格局,住个一品都不是问题!晚间易云卿回来面对一家子虎视眈眈的问题,笑道:“爷爷奶奶请尽管放心,皇上赏这宅子,一来是补偿我在军中立的功勋。毕竟我现在从的是文职,在军中立的功勋是不能累加的。二来是做给朝延官员看的。三嘛,怕是皇上以后懒得再赐宅子了。”干脆一次做到位,懒得以后再下旨。这事于历史中其余皇上来说或许做不出,可这事于朱礼这皇上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了!老太爷大老爷一等你望我我望你,最后老太爷轻咳一声,叮嘱易云卿不能骄傲自满等等才放其回自己院子。冬阳因旅途劳累,余氏便让其早早回房休息。易云卿进院子时,冬阳才睡着不久,旁边易谦也是一脸通红的睡着。‘嘘’示意丫环们噤声,轻轻捞开纱帘抱出易谦让丫环们送回去,易云卿自己则轻手轻脚脱了衣服躺到旁边,等手不冷了这才贴上去把人抱入怀中。尔后,休息。第二日冬阳醒来,眨巴眼,似乎一下子没明白睡前是小的睡醒就是大的?易云卿眯了眯眼,手臂一捞把人再次捞入怀里,嘀咕:“…再睡会…”“…大少爷,上朝…”“今天沐休。”冬阳挣扎着钻出来:“…那也要给老太爷大老爷他们请安。谦儿等下也过来了。”说起易谦,易云卿还有意见,就着眼前的脖子咬了口:“昨儿怎么还让谦儿睡在这里?”缩了缩:“…谦儿还小…”易云卿换了个地方咬:“还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过了童生了。你呀,可不能这么惯着他。”惯得他都没边了都,每次说请安不要这么早却老是不听,害冬阳也不敢跟他睡懒觉怕被堵在被窝,接间害的他没了早晨刚醒耳鬓厮磨的乐趣。冬阳横他眼,钻出被窝。室外听了响声的大丫环领着一众小丫头推门进来,给火炉里添了炭火,捧着烤的暖暖的衣服穿过起居室的两道纱帘,再绕过八屏红木缀玉屏风,抖开绸缎面的棉袍服要给冬阳穿上。冬阳抬了手,从丫环手中接过自己穿了。不管多久他还是不习惯丫环给他穿衣服。两大丫环见了,福了福身退出屏风外,让冬阳自己穿衣穿鞋袜。易云卿见了笑:“你呀,这些小事怎么老是不能习惯?”早上不习惯被人贴身伺候,吃饭不习惯有人布菜,洗澡更不习惯被盯着,害那些贴身丫环每每都以为冬阳不喜欢她们。“我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要劳动她们?”再则男女有别,真跟那些丫环近了,这连儿子醋都吃的男人不定生些什么事端出来。易云卿对冬阳的暗自白眼视而不见,掀开被窝起身套上衣服,伸开手由着冬阳给他系腰带。一身白色绸缎棉袍,上有低调奢华暗绣,再配上深色祥云暗绣缀玉宽腰带,把他身形勾勒的更为高挑气质更是不凡。大丫环们才刚捞起起居室的纱帘,易谦像掐着点似的跑了来。嘴里永远先叫的是冬阳。“小爹爹,谦儿给您请安。”冬阳笑下,伸手给他拢了拢棉服领子。易云卿黑着脸瞥他眼。易谦这才对其行礼请安:“爹爹,谦儿给您请安。”易谦这是小孩心性,怪易云卿昨晚没经过他同意便让丫环把其抱回房间,而不是让他继续留在小爹爹旁边睡。要知道在温泉山洞避祸的那一年多,他都是跟小爹爹睡的,可惜一出山那位置就没他的份了。昨晚想着又能一起睡了可结果一觉醒来还是在自己床上,那种一早起来就不爽的心情谁能体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