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汉卿撇嘴笑了一下:“沈总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她停了几秒钟,“而且汪阳也和以前不一样了。”沈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客套地问起吴汉卿的近况。吴汉卿显然是没和沈澜熟到可以聊家常的程度,两句话又绕回工作:“听说沈总最近招兵买马,要大干社会主义。”沈澜打着哈哈:“没有没有,李总负责这些,我就是个跑腿的。”吴汉卿认真地看着他:“如果你们想签艺人,要不要考虑一下汪阳?”沈澜笑了:“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笑的一句话了。”吴汉卿的表情更为认真:“沈总,我不喜欢开玩笑。”沈澜站定,点点头:“好,那我问吴女士几个问题,2016年秋沈澜醒来,坐起来又迷瞪了一会儿,各个方向转悠着脖子,听着颈椎发出咔咔的声音。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男人。这位睡姿真是正经,跟个木乃伊似的,不愧是部队出来的。打了个哈欠,他找到了拖鞋,踢啦着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几个月控制饮食加每日训练,终于又恢复了些年轻时的英姿。他绷着劲儿,看着自己上半身的肌肉条儿。表情看起来不大开心,很是严肃。沈澜做了几个夸张的鬼脸,这才觉得脸上活络了一些。他最近开始留胡子,以前是觉得没胡子显年轻,现在也想开了,或者说放弃抵抗了,头发都斑白了,胡子拉茬的更协调一点。回到床边坐下,拿了手机看,大部分群都没有新消息,尤其是年轻人多的群,估计赶上休息日都在睡懒觉。李万刚拉他进的一个所谓的高端群已经有人分享了文章,除了社会新闻的述评还是社会新闻的述评,无趣得很。要说有思想可能也是有思想,但沈澜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做深入思考,得过且过的蜉蝣生活,他过得挺舒心。黄鹤鸣拉他进的一个群就乱得很,每天都在交流床上那点事儿,卖油的,卖药的,卖手术的,还有转让男友的,要不是亲眼所见,光听别人说他肯定不信。这个群对他来说又太低端了,基本也是不看。他打个哈欠,把手机放下,决定再迷糊一觉。中午退了房,他跟兵弟弟友好道别。兵弟弟拒绝了他赠送的购物卡,说自己只是约个炮,没想着挣外快。沈澜夹着购物卡的手指在空中僵了半天。他想着怎么给自己挽回点面子:“年轻人,有志气。”兵弟弟笑嘻嘻地看着他:“钱要靠自己挣,靠别人养活算什么样子。”沈澜收回卡,上下打量面前的小伙儿:“作什么工作的?”兵弟弟笑得更开怀了:“这些话昨天晚上刚见面的时候聊更合适,现在都要说拜拜了。”这小孩儿有意思。沈澜点点头:“你要是想换工作可以找我,来我们公司,好好干,有你出人头地的机会。”兵弟弟摇摇头:“我不求什么出人头地,踏实干活儿挺好。”沈澜出了酒店,低着头就给黄鹤鸣发微信,让他下回别找这么嫩的给自己,新鲜是新鲜,肉体也是真美好,但眼神太纯洁,让他自惭形秽。黄鹤鸣秒回,说晚上有个多人趴,问他去不去。沈澜这两个月也是参加了不少趴体,遇到熟脸,大家表面客套,风月场聊工作仿佛煞了风景。这个习惯让沈澜可是适应了一段时间,他跟黄鹤鸣聊起来,说自己好歹也是个技术人才,怎么换行当才干了一年,就变成了搞关系的?黄鹤鸣批评他,不搞好关系,哪有空间施展你的技术。沈澜觉得冤,本来李万刚更适合干这些,但他名花有主之后特别居家,简直是主动净身,没少被沈澜吐槽“活得不如太监”。李总对此十分坦然:“在外是太监,在家是发情的野兔。”沈澜见过两次李万刚的男朋友,看着确实低调,戴串佛珠,说是四九城老人儿,家里有点产业,搞房地产投资的。沈澜前几年戒了酒改喝茶,结果这一年应酬多了不得不拾起酒杯。本来觉得自己茶香盈身也算是踏入了上流社会,跟真的富贵人一比,还是败下阵来。索性也就不追求什么上流了,天生下流难自弃。正好赶上和胡顾问吃饭的日子,沈澜选了家素菜馆,决心给晚上的大荤留些余地。胡顾问自己带了个高级的投影仪,小小一个玩意儿,能投出挺大的影像,沈澜觉得新奇,都没怎么注意听胡顾问的开头。等胡顾问说完,他问:“所以去年我赚了10,对吧?”胡顾问眨眨眼:“固定资产没有这么多,不过p2p还是挺争气的。”沈澜赶紧问:“我有朋友也投这个,说这个风险挺大的,劝我能少投就少投。”胡顾问的嘴唇绷紧了:“也不尽然。”她盯着沈澜看了一会儿,叹气说:“要是沈总不放心,我撤出一些就是了。”沈澜点头:“我下半辈子就指望着这点钱活着了,之前也说过,不追求多高的收益,不贬值就行。”胡顾问闻言笑了:“不是超过银行收益率就行吗?”沈澜耸肩:“也行,总之够我住养老院就行。”小雪都过了,天儿挺冷,出门去野也愈发没有积极性。到了说定的趴体时间,沈澜简单捯饬了一下,礼貌地迟到了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