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是汪阳发的,普通的“生日快乐”,后面跟一个蛋糕表情。沈澜盯着微信看了小半分钟,想到大概是汪阳又把他加回了好友名单,所以两人可以联系了。陪着老妈看2016年夏沈澜打量着医生,问:“大夫,你多大年纪了?”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太礼貌。医生对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微笑。半晌才回答:“为什么这么问?”沈澜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气。“就觉得你看起来挺年轻的,不知道你能讲出什么大道理。”医生耸肩:“那您说对了,我本来也不打算给您讲什么大道理。”想想又解释了一句:“心理咨询不是讲道理。”沈澜眯起眼:“是吗?我是不太懂这些,还以为你们心理医生就是给别人做心理疏导的。”医生又笑了,这回看起来更亲切一些:“沈先生,不如我们聊一聊您吧,您这次来主要是想解决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困扰?”半个小时之后,沈澜走出医院,感觉眼睛被阳光刺得一阵疼。其实他不想来看什么精神心理科,这次是李万刚逼着他来的,还拿了一封公司同事的“联名信”,说大家群策群力想出来的建议,觉得他沈总应该去医院看看,缓解一下心理压力。不就是那天情绪失控的时候掀了桌子吗,沈澜心里狡辩,一来他最近器械练得多力气大,二来是那张办公桌质量实在欠奉。再说了,他看着桌子倒了,自己也吓了一跳。李万刚对他也有点小心翼翼的,就像对待一朵娇嫩的花朵。有时候他也有点顺坡滑,既然你们都让着我,我就更作一点,对得起你们的努力。黄鹤鸣来医院接他,俩人约了吃饭。一见他就问:“听说新天地开了几家新餐厅,试试去?”沈澜撇嘴:“离东方广场远点成不成。”黄鹤鸣揽着他的肩膀就往新天地走:“得了吧沈总,你都离职多久了,你们公司估计实习生都换了好几拨了,谁还能记得你这张老脸。”说是吃新餐厅,最后还是去了黄鹤鸣喜欢的汤城小厨。沈澜喝着汤,小声嘀咕:“你说梁彦春跳楼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一点不舍。”黄鹤鸣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沈澜:“老念叨一个死人干什么。”沈澜端起碗,手腕轻轻转悠,目光随意地停留在碗上:“你想过死吗?”黄鹤鸣难得认真地回答:“咱们这种人,谁没想过死。以前听过一句话,说这人一生下来,注定了是要死的,就是早晚的事儿。”沈澜点头:“我最近还真是经常想这些,我刚才问那小大夫我是不是抑郁了,她说不像抑郁,更像是什么应激反应。”“哦我知道,就是好多经历过天灾的人都有这个毛病。”黄鹤鸣头头是道地讲起了他知道的东西,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怀疑地看着沈澜:“你最近经历什么了?不就是那个香港人跳楼了吗,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沈澜放下碗,舀了一勺汤抿了抿:“没啥别的事儿,也就是他这事儿了。”当时听梁彦春的遗孀说他们的故事,沈澜就觉得别扭,现在想起来更是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