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ga气恼一瞬,姿态仍就十分强硬:“不怕告诉你,下个月就是我跟云徵的婚礼。我不管你跟那贱人是什么关系,回去告诉他,不准再出现在云徵面前,否则……”说到最后,少年尾音拖长,卖了个关子。高玚又怎会听不出他话里暗藏的威胁,不甘示弱地接话:“否则会如何?”“他敢出现,就不是出个车祸这么简单了。”oga下巴高傲地轻仰,眼底轻视很是赤裸。话到这里,高玚哪还想不明白,将白郁晨撞伤的人,明显跟眼前的oga脱不了干系。看对方头上的伤,保不准还是肇事者。“这么说,他出车祸的事,是你做的?!”“呵,是又怎样!你以为你跟云徵解释,他就会信你?!”oga褪去伪装,抚摸着额头上的纱布,轻蔑一笑。浑然不介意向人坦露恶行会招来什么后果。甚至可以说是有恃无恐。“你就这么确信,路云徵知道你瞒着他做了这些事,不会一怒之下跟你解除婚约?”高玚看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顿时乐了。“你不知道吧,云徵最恨人背叛他了。白郁晨一而再再而三的触他逆鳞,云徵怎么可能原谅他!我跟那贱人就不一样,不管我对那贱人做什么,都是为了云徵。就算他知道我做的事,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啧,你还挺了解路云徵。”高玚摇头轻啧,意味深长地感慨了句。oga没听出他话里的反讽,眼里满是得逞之色:“哼,我对云徵的爱,岂是那个傻子能比。”高玚:“……”回到急救室的时候,白郁晨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头部跟腿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势。至于胎儿,所幸抢救及时,勉强保住了。得知白郁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高玚紧拢的眉头展开,没由来的替对方松了口气。“宝宝……宝宝……”“你醒了?!”听到病床上传来几声含糊的呓语,高玚眉峰轻抬,走到床边。算上今天跟两年多以前,他跟变傻后的白郁晨只见过一两次,一时间也没想好该怎么跟对方沟通,下意识地就按照了自己个的聊天习惯来。也不知白郁晨能不能听得得懂。却不想,跟白郁晨对视的瞬间,他心里那点担忧就会被对方眼里灼人的痛苦瓦解了个彻底。看着oga醒来那刻就一直在默默流泪,高玚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你……恢复了?”此时的白郁晨,平躺在床上上,小鹿般黝黑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天花板。泪水浸过的眼瞳里,完全剥离了当时的呆傻涣散,满眼都是跟正常人无异的清醒。清醒中又透着沉重压抑的绝望。白郁晨说着,眼角漫出的泪水愈发湍急:“是啊,都记起来了……”不管是疯傻前,还是疯傻后经历的种种。他全记起来了……“欸,你要干嘛?!”眼看白郁晨就要起身离开病床,身躯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会晕倒在地,高玚忙上前稳住对方。白郁晨环视了眼周围熟悉的布局,触及墙面那段宣传导语末尾的熟悉logo,面色刷的一白,掀着被子的手剧烈颤抖了几下。“我……该走了……”他不能留在这。不要再见到路云徵。“你才刚动过手术,短时间内不适合下地行走。”高玚劝道。白郁晨摇头推脱:“我……还有事……”他所有的证件包括以前的积蓄都被路云徵没收了,被赶出路家后,他找不到正式的工作,只能卖气球摆地摊,做些零工。气球在他被车撞上的那会,全都飞走了。他还没跟雇主赔礼道歉……高玚目光落向他腹部:“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下吧。离分娩期还有两三个月,别不当回事,后几个月重要着呢。”“可是,我不能……”白郁晨垂着脑袋,脸上恐慌无处掩盖。高玚视线扫过周围的设施,好像明白了他在怕什么,叹了口气:“放心,他不会知道。”喜欢的“运动”“等一下……”“还有事?”高玚顿了下,回视床上的oga。白郁晨垂下头,双手小心护着浑圆的腹部:“高少……为什么要救我?”当年自己听从路云徵的安排,以怀孕为由设计对方。眼前之人就不记恨么?高玚将他的局促歉疚收进眼底,撇开眼:“只是凑巧路过,顺便搭了把手。”“可是我当年……当年那样逼你……”oga肩膀颤了颤,吸着鼻子,决心向高玚忏悔自己当年的过错。高玚没想到他还记着那时候的乌龙,无谓地回了句:“多大点事,都过去了。”跟邢奚厌那家伙对他做过的事比起来,白郁晨做的,连伤害都谈不上,对他而言更无关痛痒。听着青年不似作假的语气,白郁晨眸底划过感激,哽咽着开口:“住院的钱,我会还你。”“随你。”高玚摆摆手,对白郁晨还钱一事并不在意。帝都中心城·竞技场——“你们听说了吗,今天的选手来头不小,是从联邦来的。”“联邦来的又怎样,还不照样是我们帝国的手下败将。”“这可不一定……”众人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今天的战况,或感慨,或质疑,场面热闹非常。“一年一度的机甲擂台赛,有没有印象?”视角绝佳的前排特邀席里,五官舒朗俊逸的青年,双手垫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观望着擂台上打得难舍难分的两架机甲。“我们一起来过这里?”在他邻座,alpha浓睫半敛,目光沉静。自入场开始便是一副冷清模样,宛若遗世独立的玉雕塑,矜冷孤傲,跟四面八方的高呼欢腾,格格不入。唯有跟青年对话的片刻,那张极少显露情绪的漂亮面孔上,才会透出几分惑人的温度。高玚视线从擂台上移开,语气带着几分散漫随性的轻侃:“何止来过,当年我们还在上面对过几场。”每次他都输上几招。当年他想不通自己作为一个ss级alpha,为什么会输未分化的邢奚厌。现在仔细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时候的邢奚厌,除却精神力不及正常的alpha,论起心思缜密,跟战术的阴险狡猾,怎么看都不是个会在alpha手下吃亏的主。是他当局者迷,被那张脸给骗了。他要早几年看清皮囊下的真面目,保不准他们不会有这么多交集,他更不至于遭这么多罪。想到这,高玚心里涌过几分懊悔。脸上转瞬即逝的心思,没有逃过alpha目光的捕捉。“学长心情不好。”“你看岔了。”高玚晃荡的左腿一僵,耳尖绯红,嘴硬地否认。只可惜,他的有意遮掩,下一秒就被alpha直白的追问尽数粉碎:“是因为当年总是输给我,还是因为其他?”高玚一秒坐直,抹了下脸:“有这么明显?!”他就这么藏不住事?“嗯,学长的想法总写在脸上,真的很明显。”alpha不留情面地泼冷水。挺拔高大的身躯像是没了泥土稳固根枝的树干,以肉眼可以分辨的缓慢速度,徐徐压向邻座的青年,越来越近。高玚飞速扫了几眼左右两边喧嚣不断的其他观众,脑子里唰地飞过一个个社死的画面。根深蒂固的羞耻心转眼主导了意识,使他想都没想地伸手捂住邢奚厌压过来的脸,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量,出声提醒:“说话就说话,干嘛突然靠这么近!”没一会儿,掐着邢奚厌半张脸的手,被对方缓缓拉下,按在胸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