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札阑丁王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毫无反应的就要与蒙古开战了吗?&ot;
与他并肩而立的一位铁塔般的汉子大声追问道。
&ot;是啊,毫无征兆的就要开战,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贴木儿灭里(3)将军!你不妨说说自己的看法吧。&ot;
札阑丁王子的身材已算是相当高,而贴木儿灭里则根本是个巨人!只不过他的筋肉匀称,身体也十分地柔软,一点也不让人感觉笨重。
说到此时,二人才觉察到彼此原来都怀着同样的疑问,只得同时闭口不言了。做为花剌子模未来的继承人和具备赫赫武勋的一代名将,都被这一突发事件打了个措手不及。
沉默许久,札阑丁王子忽然开口道:&ot;咱们没有准备!新征服的领地还需要安抚,国家的组织还欠完备。在这样的时候与别国开战,实在太不明智了。&ot;
&ot;从我听说的讹答剌事件来看,蒙古人的战斗能力不可小觑。他们仅仅死伤了一百多人,我们的伤亡却高达千人之众。&ot;
&ot;也许我们的部队要多于蒙古人,但缺乏训练和士气,许多城市的守备队连起码的战斗力都成问题!&ot;札阑丁深有感触得说道,&ot;何况,父亲和祖母之间的矛盾还在加深,否则父亲何必离开乌尔健赤故都呢?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我们却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作战!&ot;
&ot;看来,正教徒们要面临一场恶战了。&ot;
正议论间,一名阉人迈着小碎步走来,向二人宣布算端的召见。
摩诃末算端此时的年纪大约在四十几岁左右,微黑的面容配以一部威严的长须,看上去倒也真有几分大国之君的气度。在他的面前,站着此次事件的肇事者哈亦儿罕。
&ot;父王!&ot;札阑丁王子在忍住怒气行礼之后,再也按耐不住,大声喝问道,&ot;为何还要将这个无耻的窃贼、强盗留在这里,继续玷污你的宫廷?&ot;
&ot;王子殿下,臣杀掉的都是蒙古奸细!&ot;亦哈儿罕自持有王太后撑腰,也大声反驳道。
&ot;住口!事到如今还在巧言令色吗?世间怎么会有四百五十人结队而来的奸细?难到生怕不能被发现吗?&ot;贴木儿灭里断喝道,&ot;我以自己的胡须发誓,这个贪财如命的撒谎者,有理智的人连一只瘸腿老羊都不会让他去看管,他有什么资格当讹答剌城的城主?&ot;
&ot;铁王,你怎能如此侮辱于我?我的忠诚都反应在真主的眼睛里!&ot;虽然为眼前二人的气势所震慑,但亦哈儿罕还是虚声辩解道。
&ot;你这个玷污正教的恶棍还敢以真主来起誓吗?&ot;札阑丁踏上一步,厉声责问。
&ot;都给我住口!&ot;
摩诃末算端一开口,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沉默了下来。算端用严肃的目光扫视着两个阵营的人,缓缓开口道:
&ot;札阑丁,无论如何亦纳勒术都是太后的侄子,你的长辈,怎么如此无礼?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粗鲁的武夫!&ot;
末尾这一句,顺便将贴木儿灭里也敲打了一记。骁勇的名将脸涨得通红,恨恨得瞪了亦哈儿罕一眼。回敬给他的却是对方得意的眼神,不过当算端下面的话说出来的时候,这样的眼神立刻又被压了下去。
&ot;关于此事,亦哈儿罕也确有处置不当之处。即使是奸细,也要抓些活的送到我的面前来审问,怎么自己就做主都给斩杀了呢?你莫非认为自己可以凌驾于我这个正教的保护者的头上吗?&ot;
威严的口吻令亦纳勒术心中一颤,连忙低头谢罪道:&ot;臣下不敢。&ot;
这样的谢罪,算端似乎并不满意,严厉的追究还在继续。
&ot;另外,听说你缴获了蒙古人的物资五百驮,为何至今不见影踪呢?难道真的是打算中饱私囊吗?&ot;
&ot;臣下疏忽了。臣下回到讹答剌后立刻全部上缴。&ot;
&ot;讹答剌那边,你就先不必回去了。我会派人去暂时代理你的职务的。&ot;算端冷笑道,&ot;我最近收到了一些控告你的信件,有些事情你得先说清楚。一天说不清,就在不花剌住一天。&ot;
&ot;算端陛下!这……&ot;
亦哈儿罕的话还没说完,一名阉人疾步跑入殿内,向算端跪倒禀报道:&ot;伟大的陛下,皇太后殿下有信使至。&ot;
一听到皇太后的名字,算端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惧意。为了摆脱这位依托母族,操控着强大权力的母后,他才借与古出鲁克联合征讨西辽的机会移居不花剌的。包括眼前企图解除亦纳勒术城主职务,都是他为加强王权而做出的努力。想到这封信件之后所代表的庞大的乌尔健赤(3)势力,摩诃末算端的头皮就一阵阵的发紧。
他打开了这封不得不看的信件后,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起来。强硬的措词犹如锐利的箭簇,刺得他全身不自在。他将书信阖在自己胸口,双目呆望着大殿的穹顶,如同灵魂出鞘一般。许久,他方才还魂似的放平目光,扫视着对立两阵营的三个人。
三人的目光也同时聚拢在算端的脸上,希望读出太后来信的内容。但是他们读到的却只是一片空白。许久,算端才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ot;亦纳勒术,你立刻返回讹答剌城,加固城防,不得有误。&ot;
&ot;谢算端!&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