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下,为击杀敌方指挥使,赵白高私闯敌阵。相斗五十余招后,他翻身一脚,便将悍将赵山河从马背上击下。赵山河飞跌数丈,一时已晕歇过去。随即,赵白高冷冷道:“孟总管,现在轮到你了!”说罢,他剑手刚抬,孟子恒慌得从马背上即时翻落下来。着地后,孟子恒摸了摸屁股,跌爬一阵,才战战兢兢地掏出短刃,牵强现出看似不太慌张的样子。禁卫军将士虽急忙赶来保护指挥使,却挡不住赵白高的鬼剑。
那蜿蜒诡异的剑光闪动一阵,拦在前面的禁卫军已瞬间倒地。这时,孟子恒虽着急,但迫于腿软,一时仍站不起来。赵白高轻蔑一笑,提剑便刺。忽然,一个苍老的魂身挡在孟子恒的身前。一霎,长剑已没入老者的魂心。“祖父!”孟子恒失声而泣,孟元却紧紧地拽着赵白高的剑,坚毅道:“身为夏氏开国功臣,这是我能为百姓做的最后一件事!子恒,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说罢,魂气一阵躁动,随即炸裂开来。
“啊!”赵白高一时措手不及,竟被炸跌在地,他手中的鬼剑亦脱手而落。“混蛋!”孟子恒痛喝一声,从泥地上爬起,几步就奔到赵白高身前。赵白高刚回过神,短刃已穿入胸膛。“不可能,我赵白高文武兼修,怎会输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赵白高身子颤了颤,血手紧拽着孟子恒的衣裳,想要反击,却已无法运气了。
孟子恒霎时仍有几分痴狂,双手抽出短刃,又刺了下去。缓缓,竟捅了十余刀。即时,俩人身上,已满是血水。忽然,一只大手覆在他的肩头。孟子恒转身看去,只见夏南康几分憔悴道:“起来吧,这场仗还没完,胜败就看你了!”孟子恒用沾满鲜血的手拭了一把泪,才沉沉地站起来。霎时,像泼了红油的戏子,夏南康和孟子恒俩人翻身又上了马。
由于寒卓、薛宝、胡道元负伤,赵白高、吕能等人战死,群龙无首的城军一下被孟子恒率领的禁卫军杀得人仰马翻。随夏南康一阵剑雨,北城门即炸裂开来。而后,众人一路冲杀,便朝北面新军的据点狂奔而去。
过了好一阵,侯易才领着大批的朱雀、七星联军从太虚殿赶过来。即时,寒卓踉跄跪在地上,惭愧谢罪道:“儿臣无能,让南康那小子跑了!”侯易勒住马,看一眼溃不成军的北城朱雀军将士,眉头一紧,沉声便道:“此战可有建树?”寒卓顿了顿,即报道:“夏仲启那狗皇帝已经伏诛!”
侯易几分疑虑道:“可见尸首?”“儿臣亲眼所见!惜那尸身已被禁卫军劫了去!”侯易虽对夏南康十分恼怒,却感摧残娥眉玥的夏仲启更该死。想罢,侯易微微颔首,扬声便道:“卓儿辛苦了!待朕登基,必有重赏!”寒卓心头一喜,忙讨好道:“谢父皇!”侯易听罢,笑意更浓,即命道:“两军听令,全力救助伤员,整顿军务。待时机成熟,一举北上,将乱党扫清!”由于侯易在军中威望极高,众将士急忙下跪,齐声应道:“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经过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又与中川、原池的守军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交锋,禁卫军终于在川北和新军成功会师。这川北镇,位于银川平原以北,是七星七镇之末。因为地处偏远,川北一直不备侯易重视。自新军成立以来,在夏氏的支持下,殷侯多次秘密前往指导,在提拔任命之时,更在暗中收编了不少将领。如今,川北军事色彩十分浓厚,新军也成为夏氏一强有力的臂膀。
帐外,夏南康刚将结束检阅,便对孟子恒道:“孟兄,合营的事进行得怎样了?”孟子恒随夏南康一路走着,即面露喜色道:“回殿下,新军和禁卫军同是殷将军的心血,训练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经过臣打点,合营的事已安排好。禁卫军多是经历战事的老兵,已安插入营。约莫再过两周,整编便可完成。”听罢,夏南康点头便道:“孟大哥,殷将军已经不在,往后你就是参将,军队的事你我就多费心一些吧。”孟子恒一脸正色,即拱手道:“得殿下委以重任,臣必全力以赴、死而后已!”夏南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孟大哥,你可不能轻生,夏氏的百姓还需要咱们!”孟子恒尴尬笑笑,脸上霎时现出几分坚毅。
夏南康顿了顿,接着道:“朝中的情况怎样了?”孟子恒神色一正,缓缓道:“北城一役,灵山七剑五死二伤,朱雀军虽受到打击,七星军却毫发无损。自太虚殿失陷后,侯易并没有急于派兵追堵,反倒大力整顿朝纲,一个月前已经称帝。现在满朝文武,皆称他为易王。寒卓更因击杀夏王有功,现已拜相!”夏南康沉思一阵,即叹道:“虽与我证见不合,侯易仍不失为一代名将。可惜他任人以能的同时,已为自己种下祸根。大师兄野心极大,绝不会甘愿在他一人之下。伴月城想必还会有一番动荡。孟兄,我们好好准备吧!”孟子恒点头道:“臣明白!”
话锋一转,夏南康严肃道:“孟兄,你是否也觉得侯易兵变之事似有蹊跷?”孟子恒一愣,忙问道:“殿下,此话从何说起?”夏南康心神一聚,认真便道:“这兵变的起因,看似因朝事分歧。事实上却是因为侯易擅闯甘泉宫。我曾命人探之,在兵变前,侯府曾有传言,道眉玥娘娘要被处决。而乾清宫,却传侯易强掳眉玥娘娘。”孟子恒听罢,眼珠急急一转,小声问道:“还有其他线索?”夏南康摇头叹道:“办事的人已尽数失踪,半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
孟子恒思索一阵,疑心便道:“太医曾言,夏王遇刺时,曾出现一位蒙面女子。会不会与她有关?”夏南康点头道:“郡主也曾提过这事,估计是侯夫人。”孟子恒当即一惊:“侯夫人胡纯?”夏南康微微颔首,缓言道:“前朝帝君夏新泽的魔魂正附在她身上!”说罢,夏南康又叹道:“妖女祸国,侯易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孟子恒点点头,神情较先前更为忧虑:“看来,确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暗暗行事,他们志不在夏朝,而在希地!”夏南康宽颜道:“罗刹回归,天地异变。面对这千年浩劫,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若是希地成了人间炼狱,便再也没有安宁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