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是个对工作负责的人,从不会出现那种对工作人员耍大牌的情况,而且这次参与拍摄杂志的摄影师之前也和他有过两次合作,彼此之间都挺熟悉的。
熟悉到钟情一看见他就觉得自己这次的拍摄活动估计很快就会结束了,毕竟之前有过合作基础,要求什么的都能很快理解。
然而钟情没想到的是,摄影师这次不知发了什么神经,说钟情激发了他的艺术灵感,拉着他从白天拍到了晚上。
场景搭建并不容易,钟情今天一天才拍了一套造型,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已经腰酸背痛的了,尤其是他今天拍摄时腰上某处还不小心碰到了架子角,虽没有流血,可也让他当下疼的差点叫出来。
最后钟情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硬生生地忍住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钟情不想再让助理出去给他买药,心里想着忍两天也过去了,于是就潦草地洗了个澡,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钟情原本以为好的很快的腰不仅没见好,反而感觉更疼了。他早起穿衣服的时候摸索着轻轻按了下伤口,便疼得泪都出来了。
钟情这人其实挺怕疼的,可架不住他工作敬业啊,加上人也有点好面子,所以工作时受的伤从来不哭一下,憋到没人了再小心地默默哭出来。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林归远发现了他这毛病,总是心疼地吻吻他额角,然后小心地往他伤口处呼呼~,还让一本正经面容严肃对着他,鼓励他让他不要憋着,让他尽情地哭出来,释放自己。
钟情现在想想林归远当时说这话的傻样,心里还忍不住一乐。
他嘴角刚升起了一个微小地弧度,便又很快抿下去,眼神从一瞬间的温柔又变成了长久的冰冷。
钟情呆坐在床上半天,不大自在地穿好衣服,决定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让助理去买点药,可摄影师今天依旧超常发挥,对着他刷刷刷拍了好久。
钟情这次带的是一个新招的助理,也帮不上什么忙,钟情不找他的时候还好,一有事找他人就不见了。钟情只休息了五分钟,见工作人员们都没休息,也不好说停下来,他给助理打电话没接,想了想便也就算了。
于是整个组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停下来,一直拍到了傍晚六点才终于结束。
钟情中午只吃了一点压缩饼干,现在饿得头晕,即使如此,他疲惫的脸上依旧带着点微笑,礼貌地跟摄影师道了别,将人送出了摄影棚,才揉揉眉心,脚步有些踉跄地回了化妆间,准备收拾东西。
他自认不是娇气的人,东西只要不是太忙,都是自己收拾,更何况助理也被他叫去买药了,所以整个化妆间就剩他自己在慢悠悠地收拾东西。
钟情是真的有些累了,肚子也因为饥饿而疼得厉害,东西收拾完了见助理还没回来,便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没一会儿便睡得沉了,甚至还做了个梦。
梦中隐有故人入梦来,纤长温热的手指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温柔,轻轻拂过他眉眼鼻唇,流连忘返不肯离去。
钟情皱皱眉,大脑混沌昏昏沉沉,朦胧间听见一声低沉的叹息,紧接着放在他额上的手指就要抽身而去。
他心里着急,眼睛却好像怎么也睁不开,心底里不愿那温暖离去,手便不自觉覆在那手指上,哀求似的呢喃:“别……别走。”
那暖玉似的指节便真的也不动了,虚虚搭在钟情眉眼处,有些僵硬。钟情满意地松开了手,继续眯着眼睡得安稳,像只趴在主人身上贪恋主人温暖不肯让他离开的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