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来,放入怀中,悬着的心放下。
百泽并不多闲聊,嘱咐几句便说要出去整军。
“百泽?”他走到帐门,若芸冷不防出声叫住他。
“啊?”他回头,却见她苍白着脸略带不怀好意的笑。
“你说过在云州藏了‘好多好多钱’呢?”她明知故问,扬了扬眉。
百泽笑容僵在脸上,吞了口口水:“那什么,丫头你早点睡,明日一早要快马加鞭返京哦,我走啦。”
若芸望着人人敬畏的“战神”逃也似的离开,终于忍不住大笑。
笑着,忽然许久没有发作的毒似乎开始蚕食腹腔,点点疼痛自腹中蔓延到心里,脑后一阵抽疼,让她又是一身冷汗。
半夜下起了淅沥小雨,到了清晨雨势逐渐增大,四周望去,原本黄土沙州城此刻灰蒙蒙的一片。
稀稀拉拉的绿树吐蕊,春雨推动着季节的更替,一点点剥掉冬日的萧瑟。
先行军急着回京赶路,天刚亮便出发了。
一大早依然清冷,若芸缩着手窝在车里,百泽不知道从哪里给她找来个暖炉,又在马车四角生了小小的炉子,她就这么坐着,便觉得温暖一片。
这般温暖,像极了同百泽与程清璿同行的日子,可往事仿佛都随着暖炉的青烟袅袅上升、再也寻不到。
两州刺史暂且留守整军待皇命召回。
荣逸轩执意要一同出发,可一路上或拖延、或先行,总是故意绕着走。
主子沉默着,士兵自然大气不敢出。
回京不过千余人,皆静默赶路,谁也不敢过问车内之人的事情。
只道是,于王的亲眷。
程清和偶尔快马加鞭到她马车跟前同她聊天,可她兴致全无,寥寥几句便没了反应。
京城内快马疾书,皇恩浩荡、必将论功行赏。
而百泽的雀鸟却传来采选日定的消息,再不快便要赶不上了。
若芸忽然瑟缩起来,不知回京会如何,犹豫明显浮在脸上。
百泽却说尽力一赶、再作他想。
舍弃了马车加快行军速度,众目睽睽之中于王的马上欣然多了一人,只是这人不动声色,全身裹在斗篷内,半天也不见同于王说一句话。
而荣王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下来。
几日后,云州城也被抛在了身后。
初选之日愈发临近,可此去京城还隔着姚华山、益州。
百泽只充耳不闻,毅然率军踏入姚华山狭窄的官道。
都说山中气候难测,且山外山内处处不同。
姚华山虽不高耸入云,可绵延数百里,起初还是干旱少植被,越往东越青葱,树枝藤蔓遮天蔽日,只有人工修整过的官道醒目的蜿蜒盘旋在山间。
骑马故而行的快,可到陡峭处还是要下来牵马而行。
百泽银白色的战马似乎早已熟识他的意图,稍稍一碰便知道往哪儿走,全然不需要部将费力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