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两人同时指了指对方,愣了一会儿便大笑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校尉年轻的脸上疲惫不堪,还给熏的烟灰色,原本就有些干的唇现在裂了血口子。
若芸在他身旁蹲下,歪了歪脑袋:“我……和大部队走散了,后来遇见了离国士兵……打不过就躲了起来……呜……”
她正编着理由,反倒被张校尉捂住嘴。
他瞪了她一眼,小声警告:“不要命了!要是被人知道你逃跑,可是这样——”说着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幸好这从武之人五大三粗,他没有怀疑她脸上唇边的触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觉得这个矮小瘦弱且的小兵不觉天高地厚。
若芸缩了缩脖子,轻声道:“那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张校尉立刻露出了无奈的神色,苦笑道:“我不知道被谁打晕了,醒来便被冠上了无功的罪名被贬来烧火……”
若芸咽了口口水,他好好的做着校尉,要不是百泽把他打晕他也不会沦落至此……
张校尉叹了口气,朝她道,“你以后也不用喊我张校尉了,我叫张余。”
若芸轻轻复述了遍,随即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张余?
章鱼!
张余丈二摸不着头脑,被她这么一笑憋红了脸:“你笑什么?”
“没……”若芸呛的咳了声,忙问,“你爹怎么给你取这个名字的?”
“我家穷,爹希望我以后富余,所以我就叫张余了。”他坦白道,完全没有明白眼前这个满脸脏兮兮的小兵在指什么,“那你呢?”
“我……”若芸转了转眼珠,“我叫苏云。”
“你是不是读过书啊?”
“啊?”若芸吓了一跳,奇怪他为何这样问。
张余笑了笑,又说道:“你没读过,你家里人也肯定读过,只有读书人才会起这云啊雨的名字。”
说完,他惆怅了起来,拨弄着柴火叹道:“我要是也能读书就好了……”
瞧着他渴望的看着火光的眼神,若芸心中一滞。
他方才提起家里穷,定是读不起书的,而这样的年纪从了军,怕以后也是读不了。
尽管爹娘都不在了,可她到底无忧无虑的活了十四年,琴棋书画爹爹更是请了师傅细细的教,三年来她虽再楚府委屈着,可也到底有个温饱。
比起读不起书的穷人、被迫卖儿卖女的人家,上苍已经待她不薄。
一只大手冷不防重重的拍到肩上,若芸痛的呲牙,听着他说:“苏云你放心!你我劫后余生,是共患难的好兄弟!有我张余,定不会叫人欺负你!”
若芸心口一热,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