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戴还没出来,敦达里也不着急,耐心的伺候着马,反倒是车厢内的豪格耐不住性子,不停的打滚催促嚷嚷:&ldo;额涅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rdo;
敦达里正要答他,侧过头时,目光扫过一处巷子,不知为何,心里突然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不由回过头来,盯着那巷子又看了一眼。
少顷,葛戴由奴太送了出来,而后上了马车。
敦达里坐在车辕上,&ldo;嗬&rdo;的声扬鞭赶车。
马车启步时,敦达里又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巷口。
巷口幽深,昏暗的傍晚,星月未出,光线不明。
马蹄得得声渐行渐远,待到宅门前再度安静下来时,巷子里方才有个年轻憨厚的声音长长的嘘了口气:&ldo;那人好生敏锐。&rdo;
并无人应答。等了会儿,那声音又说道:&ldo;您说方才他可曾发现咱们?&rdo;
这回终是有个低沉醇厚的嗓音略带沙哑的回答道:&ldo;即便是发现了又能如何,那厮再精明也不过是个奴才。我与八叔并无冲突,何必惧他?&rdo;
&ldo;哦。可是……方才达春说,城里诸位台吉、阿哥皆有异动,怕是对阿尔哈图土门不利啊。&rdo;
&ldo;没关系,大哥已着人去打听了。应该没什么问题。&rdo;他嘴上说没关系,心里却隐隐有种强烈的不安在涌动,令他坐立难安。几乎再也待不下去。
&ldo;主子,天色不早啦,您看咱今儿个是不是……&rdo;
每天都到这儿来守株待兔一样,虽然偶尔也能看到一场诸如岳托阿哥被恶奴轰打的好戏,但是主子有伤在身,这每天放着正事不干,把光阴都耗费在这大门口,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不是已经下过聘了吗?这新娘子早晚是主子的人,何必这般心急?用得着天天这样傻瓜一样守着未过门的妻子吗?
第五章
讷苏肯自觉自己脑子没达春那么机灵,他猜不透主子的心思,索性不猜。
他却不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主子才更愿意把他留在身边贴身伺候,而把能干的达春放出去做事。
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站在巷子里已经无法看清楚对面宅门的影子。许是因为主人不在家,守着门户的奴才们竟然连门廊上的灯笼都忘了点。
整条街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偶尔的穿堂风刮过,阴冷得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讷苏肯冻得手脚发麻,担忧的看了眼主子,本以为还要再继续挨冻下去,没想到一下午没改过姿势的主子,突然抖去斗篷上沾染的寒气,淡然的从小马扎上站了起来。
&ldo;回吧。&rdo;
讷苏肯大喜,应道:&ldo;嗻。&rdo;
收了马扎,扶着主子小心翼翼的穿过幽暗的巷子,来到巷子的另一个出口处。
讷苏肯在路口左右张望,没发现有什么行人走动后,撮唇打了个唿哨。不一会儿,街对面得得响起马蹄声,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在两人跟前停下。
车夫从车辕上跳下来,搬下踏脚凳,讷苏肯把马扎先扔上车厢,而后转身正要把人扶上车去。突然安静的街道响起一串急促的马蹄声。
&ldo;二阿哥!二阿哥!&rdo;
是达春的声音。
虽然光线不明,可讷苏肯依旧从主子脸上看到了一丝明显的不耐。
主子为人崇尚低调,出行更是隐秘。达春这是脑子被屎糊了,居然在大街上大喊大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