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慢慢用手腕转出长剑,手势利落干净。随着长剑舞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神情也舒展开来,露出了她熟悉的浅笑。嘶嘶作响的剑声如白蛇吐信一般,他鬓边的碎发也随着剑光舞动起来。
落叶纷崩的密林,和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没有任何笛箫相配,就已令人心醉,涂山醉影见他挽出最后一个剑花收尾之时,就把有些凌厉的眼神一同收了回去。
又回到那个有些羞涩腼腆的样子站在原地,忍不住站起身为他鼓起掌来。
“卓里,你这样好的剑术,是你父亲教你的吗?”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坦白自己这剑术是母亲传给他的。他的父亲常年都在军营里,甚少回家。
青丘氏在军队里从来拿不到高的军衔,通常都是些末流的小兵,能做到一个队长已经是不得了的荣耀。而卓里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位小队长。
少年的母亲,虽是一位武器锻造师,却有着一身高明的剑术。他的一身功夫全是母亲教给他的。
“你学得已经很好了,等我出了远门回来,也可亲自点拨点拨你。”
满身酒气的涂山醉影,拍了拍卓里的肩头。出来前酒喝得太急,此时仍有些站不稳,东倒西歪地只能又回到树下坐着。
“少主此行要去哪里?可有危险?”
卓里在她旁边坐下,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担心。明明相识的时间并不算久,涂山醉影对他却总有股莫名的亲近。
她忍着醉意柔声问:
“卓里,你去过北海吗?”
见身边的少年茫然地摇了摇头,靠在树下的人,就给他讲起那碧波万顷的北屿国来。
卓里从未看过海,更不曾见过群蛟戏水,珠飞玉迸的奇景。水天一色里皎洁的海上明月,苍茫大海上和浪而歌的鲛人,都是他想象不出的画卷。
等涂山醉影讲到,北海之上那能歌善舞的蓝尾鲛人,银蓝的鱼尾能发七彩炫光,所泣之泪落地为珠之时,更是惊讶地捂住了嘴。
他不知道的是,涂山醉影忍住没讲的部分里。
是蓝尾长老多年来沉迷玩乐不务正事,明明千百年来在北海为尊的蓝尾族,这些年只能靠不断地向国主和皇子献上绝色佳人来保住自己的风光和地位,才令这位涂山少主不齿于人。
等两人回到含真殿脚下,看着卓里亮晶晶的眼睛,她摇了摇手里的扇子:
“你等我回来,我给你带个青丘没有的新奇玩意儿。”
少年高兴地连连点头,守在台阶上直到那个明艳动人的影子消失在视线里,才依依不舍地下山回家去。
迷迷糊糊被侍女扶上床的涂山醉影,闭上眼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云奚林的一切,只是来不及细细回味,就昏睡了过去。
北海与万山环拱的青丘不同,波澜壮阔的海面交映着天光云影,叫人似乎一眼望不到头。
压根没睡醒就被拉起来的涂山醉影,强打着精神跟在父母后面,稀里糊涂地应付了几位仙君和大族使臣后,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北海的果子因为日晒多,各个都像蜜一样甜。
见到桌上有蜜瓜做的冰碗,刚才还迷糊的人立刻清醒了过来,埋头欢畅地吃了起来。
瓜肉的甜香汁水才刚滑进喉咙里。致远的嘲讽声就传了过来:
“知道的认得你是涂山氏少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来的叫花子,几天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