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那里时,她正躺在一张担架床上。潜水衣已被解开。他坐在这个无知觉的躯体身旁,这时技师给她注射了一种和缓的兴奋剂。当她呼吸加快的时候,医生心想,她是一个美人儿。他挥手让技师退出房间,只留下他们两人在一起。
&ldo;喂,斯维也特拉娜。&rdo;他用最温柔的声音叫她。那双蓝眼睛睁开了,看见了天花板上和墙上的灯光,然后把头转向他。
他知道她已欲火中烧,但是,他为此案己通宵达旦工作了很长时间,而且这次很可能是他的设计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次运用。这个赤条条一丝不挂的女人忽然从桌子上跳起来投入他的怀抱里,紧紧地楼住他,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医生知道,这并非因为他长得特别好看,只因为他是一个人,而她需要接触一个人。她的眼泪洒落在他那实验室白大褂上的时候,身上由于涂了油还是滑溜溜的。她再也不会犯其它叛国罪行了,经过这次以后,不会了。但糟糕的是她必须到劳改营去。他在为她作检查时心想:多么可惜呀!也许他能为此出点力气。十分钟后又给她吃了镇静药,他离开时,她已熟睡了。
&ldo;我给她吃了一种叫做versed的药。那是一种西方的新药,一种健忘剂。&rdo;
&ldo;为什么用这种药?&rdo;瓦吐了问。
&ldo;我给您另一种选择,上校同志。当她今天上午晚些时候醒来时,只能记得很少的事。versed的作用象莨菪胺,但效力更大。她会记不住准确的情节,发生在她身上的其它事也记得不多。一切都象是一场噩梦。versed也是一种催眠剂。例如;现在我可以回去向她暗示,除了她不再叛国之外,其他任何事情统统记不起来。大约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不会违反这两个建议。&rdo;
&ldo;你在开玩笑?&rdo;
&ldo;同志,这个技术的效力之一就是她谴责自己比国家能做到的更为强烈。她现在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比在行刑队面前更为懊悔。你肯定读过《1984年》这本小说吧?奥威尔写这本书的时候,它可能是一个梦想,但是用现代技术,我们可以做到。诀窍在于,不是从外部去攻破一个人,而是从内部去做到这一点。&rdo;
&ldo;您是说,现在我们能够利用她了……?&rdo;
第十一章 步骤
&ldo;他不行了。&rdo;典蒂兹找到了大使馆的医生,一个军医,他的真正工作是协助治疗阿富汗伤员。丘尔金的肺部受伤太严重,抗不住在运输途中肺炎的恶化,&ldo;他也许过不了今天。真抱歉,他伤得太严重了。早来一天也许我们还能救他,可是……&rdo;医生摇摇头,&ldo;我想给他找个牧师来,但那可能是浪费时间。&rdo;
&ldo;他能说话吗?&rdo;
&ldo;不多。你可以试试看。反正他已经这样严重,不会给他再加重什么了。他会回光返照几个小时,然后就会慢慢死去。&rdo;
&ldo;谢谢你,我试一试,大夫。&rdo;奥蒂兹此他如释重负,几乎要叹出一口气来,但觉得这样子难为情,就完全打住了。他们要这人活着做什么呢?送他回去?把他留下来?用他来进行交换?他问自己。他奇怪神箭手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ldo;算了。&rdo;他对自己说,然后走进屋子。
两小时后他出现了。奥蒂兹开车到大使馆,那里的餐厅卖啤酒。他向兰利作了报告之后的五个小时,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的桌子旁喝闷酒,把自己又狠狠地灌了一通。
艾德&iddot;弗利不容许自己那么悠闲自在。他的一个交通员三天前失踪了。另一个抛下在国家计委的工作,两天后才回来。直到今天早晨,干洗店的那个人才打电话说他病了。他曾经送警报给澡堂里的那个小伙子,但不知信息带到了没有。这对他的红衣主教网来说不仅是麻烦,而且是一场灾难。利用斯维也特拉娜&iddot;瓦涅也娃,完全是以为她能免于克格勃更强暴的手段,他还靠她能够抗住几天以便把他的手下人转移开。让红衣主教出逃的警告命令已经收到,但尚待传递。在充分做好准备之前,不宜惊动这个人。等到准备好了以后,费利托夫上校将提出一个理由去访问列宁格勒军区司令部(每隔六个月左右他总要去一趟),再把他弄出国去,那是很容易的事。
如果那事能成,弗利提醒自己。据他所知,那样的事情只干过两回,也知道它的结果……没有个准,是不是?几乎是没有的。是离开的时候了。他和他的妻子需要一段时间休息休息,摆脱这一切。他们的下一个岗位预料是在约克河畔的&ldo;农庄&rdo;去当教官。但这些想法无助于当前的问题。
他不知道是否应当无论如何警告一下红衣主教,要他更小心些‐‐可是那样一来,他可能毁掉兰利所需要的资料,而这份资料是高于一切的。那是纪律,费利托夫应当跟弗利一样知道并了解得很清楚。但是,间谍也不仅是一些提供情报的人,是吗?
象弗利夫妇这样的外勤人员,应该把他们看成是有价值的、但可以牺牲的财富,同他们保持距离,可能时对他们亲切友爱,必要时冷酷无情。对他们真正象对孩子一样,既溺爱,也严格。但他们不是孩子。红衣主教的年纪比他自己的父亲还大,他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人家就是一个间谍了?他不能对费利托夫表示忠诚吗?当然不能。他得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