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荀仍跪在地上,老王爷冷哼一声,生气的说道:&ldo;在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封家书未寄,你可真是有了能耐!&rdo;
李知荀笑了笑,就知道父王在为此事生气。他自行站了起来,又朝老王爷鞠了一躬。
&ldo;孩儿不敢求父王原谅,只是孩儿此事为国,身不由己,劳父王牵挂,实在是孩儿的不是,父王责罚便是。&rdo;
老王爷哼了一声:&ldo;你都说自己是为国了,我还如何罚得了你?&rdo;
李知荀闻言一笑,也不再和老王爷耍花腔,走上前去为老王爷沏了杯茶。
老王爷收了责问,看着经过一年的磨练更加像个男人的儿子,苍老的脸上尽是心疼,不禁握住了正在倒茶的双手。
&ldo;荀儿,无论平安与否,你都该最先让我知道。&rdo;
李知荀对老王爷宽慰一笑,说道:&ldo;父王,孩儿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rdo;
老王爷嘿嘿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角。&ldo;我今日怎的如此多愁善感,若是你娘亲在天上看到了,不知该如何笑话我。&rdo;
&ldo;谁敢笑话我们皇叔啊?&rdo;
突如其来的声音声响彻风园,尾音拖的极长。过了好一会才见一团红似烈焰的身影翩翩而入,风月女子般带着一身的花香味扑进正襟危坐的王爷怀里,一番腻腻歪歪的投怀送抱之后,才施施然的在旁边坐下。
李知荀早已习惯了九皇子的打招呼方式,不动声色的整理被他揉皱了的衣服,脸上并无太大异样。
老王爷呵呵一笑,对九皇子的问题避而不答。&ldo;既然亭儿来了,那老头子便先走了,你们兄弟两也好自在些。&rdo;
二人起身行礼,直到老王爷走后,九皇子才挤眉弄眼的问:&ldo;七哥,你从外面带了个女人回来?&rdo;
李知荀沉默半响,才缓缓说道:&ldo;我在绥邑募兵的时候见到她的,姓拾。&rdo;
&ldo;姓拾?&rdo;九皇子一个趔趄,险些把嘴里的茶水喷在李知荀脸上。只是不知一向爱干净的七哥被喷了一脸的茶水后,还会不会像以往一样微笑着原谅他。
九皇子被这个想法惹得心如火燎,他是一个典型的破坏性行动派,一但有新奇的想法诞生,即便是冷落了府里的三妻四妾,也要把想法付诸实践。
可是他不敢惹这个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实际杀人不眨眼的七哥,不然到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好不容易压住了跃跃欲试的喷茶行动,终于一本正经回到正题:&ldo;我刚才看到那位姑娘明明是一身下人的打扮,还穿着男装,怎么会姓拾呢?&rdo;
说罢又状似无意的随口一问:&ldo;那你为何还把她带回来?&rdo;
李知荀无奈的说:&ldo;我带兵在外,太子的人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倘若发现我与夏国人有来往,只怕会给他留下把柄,说我私结夏国企图谋反,你是巴不得我有个罪名吗?&rdo;
九皇子懒懒的靠在位置上,对李知荀的解释不以为然。
&ldo;你若对她没什么非分之想会把它带回来吗?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而已,以你的行事手段,远在千里之外想审个人还能被大哥查了去?&rdo;
李知荀没有回答,忽然想起大战蒙远那晚烽火台上的那个孩子,一心想要安慰自己,坦然而真诚的分析时局利弊,像个男儿一般悲悯着天下苍生。
九皇子见李知荀不说话,以为被自己猜中了心思,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自己慌里慌张激动万分的大老远跑来给他接风,可不是为了听这么一个让人心塞的消息。
对于那个丫头,在七哥还没回来时他就已经听闻了。他有预感觉得这位姑娘有所不同。
自从沉弯死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七哥身边有过女人,连下人都清一色的换成了男儿。可是现在,他却大老远把一个身份不明并且很可能给他带来危险的人带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