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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第1页)

至于阿彻,既然冯实把阿彻当亲生骨肉看,萧震自会用心,阿彻想从文,他就供阿彻读书考科举,阿彻想习武,他就将阿彻带在身边,把他所会的一切都传授给阿彻。可是现在,苏锦有孕了,一个怀着身孕的寡妇,他若此时安排她搬出去,苏锦会怎么想?萧震做不到,至少,至少也要等苏锦生完后,再考虑她们娘仨的住处问题。等萧震抱着哭昏过去的阿彻回到千户府,苏锦已经看完郎中了。郎中说她动了胎气,只要小心行动,别再有太大的情绪激荡,便无大碍。苏锦老老实实躺在被窝,努力劝服自己。哭什么哭,哭有用吗?再哭也哭不活死去的男人,与其费那心神,不如省力气养胎。恩爱的丈夫死了,苏锦很难受,但她打小经历过太多打击,熟能生巧,恢复地便也比常人快。就像当初被书生抛弃一样,苏锦想的更多的,永远都是下一步,而不是沉浸在过去。“嫂子,大人回来了,他让我问问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春桃挑帘进来,担忧地问苏锦。苏锦闭着眼睛道:“我现在很累,你去回大人,就说明日他有空了,随时可召我过去。”她真的累,只想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今日的一切就过去了。千户府里搭起了灵棚,每日都有人来吊唁。阿彻身穿丧服跪在棺木前,小小的男娃低着头,眼中不时滚落一对儿泪珠。苏锦也该为夫守灵的,但她刚动了胎气,不宜久跪,刘婶叫她人多的时候充充样子就行,苏锦莫名烦躁,便一会儿都不跪了,始终在东厢房的炕头躺着。冯实死了,她的丈夫没了,她孩子们的爹没了,她知道自己有多难受,何必再揣着娃辛辛苦苦跪给别人看?来吊唁的人越多,苏锦就越烦躁,都是来看热闹的,没人能明白她心里的苦。七日摆灵结束,棺椁要下葬了,苏锦才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小寡妇身穿白衣,鸦黑的浓密长发垂下来,衬得她肤色雪白,嘴唇嫣红,真是天生的好颜色,胜过任何脂粉。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纵使苏锦已经怀孕,纵使丧服宽大松泛,也掩饰不住她细柳似的腰肢。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量苏锦。苏锦视若无睹,步伐僵硬地与春桃、刘婶并肩跟在大红棺木之后。别家的媳妇死了丈夫,下葬的时候定要哭得惊天动地,苏锦一滴泪都没有,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的棺木,看起来好像还不如旁边刘婶母女悲伤,更不用说前面一边扶棺前行,一边抹泪抽搭的阿彻了。跟着送葬的百姓们不禁议论起来。“这冯家媳妇,怎么哭都不哭的?”“你看她长得那狐媚子模样,估计早就不想跟冯实过了,现在冯实一死,她年纪轻轻的,我敢打赌,不出两年她准会改嫁。”“就是就是,你们没看见,冯实活着时她就不守本分了,天天穿件红袄子去摆摊,勾三搭四的,别人卖包子靠手艺,她就靠脸勾引男人呢!还有那个孩子,长得跟冯实一点都不像,亲爹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躲着呢!”议论的多是女人,有低声嘀咕的,有故意高声说的。苏锦听见了,全当耳旁风。亲自替冯实抬棺的萧震也听见了,他是不满苏锦,但好兄弟捧在手心的妻子遭人非议,萧震无法不愤怒,猛地扭头,朝路旁高声议论的几个女人看去。高大魁梧的千户大人,面容冷峻目光犀利,携带着狂风般的怒火,碎嘴的长舌妇们挨这么一记眼刀,顿时吓得不敢吭声。萧震冷冷地收回视线,行到一个拐弯,萧震才趁转身之际暗暗扫向身后,就见苏锦果然没哭。远处女人们早已掀起了另一波议论,萧震再看苏锦那张白皙明艳又倔强的脸,突然很头疼。萧震知道苏锦有很多缺点,但苏锦绝非水性杨花之人,因为他曾亲眼目睹苏锦对冯实嘘寒问暖,亲眼目睹苏锦为阿彻夹菜挡风,这个女人的确有很多需要改正的小毛病,但她是个关心丈夫的好妻子,更是个好母亲。只是,主意太大了点。冯实下葬的地点,在一片朝南的山坡上,来自江南的老实人,肯定也想故乡。大红的棺木稳稳地降落到墓坑坑底,然后萧震接过一把铁锹,神色肃穆地往里铲土。阿彻哭得全身发抽,被刘婶搂到了怀里。苏锦站在一旁,目光跟着萧震的铁锹走,看那铁锹铲起一抔土,再洒在棺木上。就在棺木即将被泥土遮掩,只剩一抹红色时,苏锦突然快步走到一个帮工面前,抢过他手里的剪刀,然后抓起一缕长发,拦腰剪断。萧震惊愕地看着她。苏锦走到墓坑前,笑着松开手,乌黑的发丝顿时纷纷飘落,落进男人长眠的墓穴。傻男人死了,她还要活着,就让这几根长发,代她陪他罢。送葬回来,已是暮色四合。刘叔带人拆灵堂、取白布,苏锦牵着哭肿眼睛的儿子去见萧震,这几日苏锦身体不适,萧震既要操持丧礼又要应付军务,两人的谈话便一直拖了下来。前院堂屋,萧震一身黑衣正襟危坐,苏锦娘俩刚露面,他立即站了起来,正色道:“弟妹。”苏锦眼帘微动,萧震喊过她很多次弟妹,今日这次,最真心。她朝他欠了欠身:“大人客气了,民妇愧不敢当。”萧震不是一个擅长虚与委蛇的人,与他相处这么久,苏锦感受地出来,萧震对她颇有不满,尽管苏锦想不明白,她哪些地方得罪了这位千户大人。所以,这几日除了缅怀亡夫,苏锦就只担心一件事:她与儿子的去留。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寡妇,继续赖在萧震家里,传出去那些妇人还不用吐沫星子喷死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苏锦也不想身上多添一桩莫须有的罪名,可,男人死了,她现在要养阿彻,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倘若萧震不肯收留……“弟妹请坐,我请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思绪被男人的声音打断,苏锦点点头,牵着儿子走了过去,余光瞥见萧震落座了,她才坐了下去,屁股只挨了椅子一点点,随时准备起来。萧震没注意到女人的谨慎,他的目光都在阿彻身上,然后道:“弟妹,冯兄是为了救我而死,临终前,冯兄托我照顾你们母子,我义不容辞。只是我光棍一条家中没有女眷,你继续住在我府上,恐怕会惹人……”听到这里,苏锦还有什么不懂的,立即起身,垂眸对主座上的男人道:“大人不必多说,民妇明白避嫌的道理,请大人放心,民妇这就去收拾行囊,明日便告辞。”人走茶凉,早在发现萧震身边多了一个名叫陈敬的新近卫时,苏锦就料到这个结果了。但预料归预料,真的被人当面驱逐,苏锦还是红了眼圈,心头无限悲苦。萧震看过来时,就见小妇人眼皮似染了桃粉,长长的睫毛间夹着颤巍巍的泪珠,将落未落。他突然有些无措,几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转身要走的娘俩面前,急切地解释道:“弟妹想哪里去了,我若任由你们孤儿寡母离开,将来死后有何面目见冯兄?”苏锦听了,意识到还有转机,便抬起头来,困惑又期待地望着巍峨的男人。小妇人面皮白净,娇嫩嫩似朵梨花,一双丹凤眼笑时泼辣,此时那眼里噙着泪珠,竟别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情,看得萧震心头猛颤,仿佛今日才是两人初见,仿佛以前他只是模糊地看了个人影,不曾真正入眼。距离太近,萧震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小妇人带来的压迫感没那么强烈了,他才垂眸,看着阿彻道:“如果弟妹不嫌弃,我想将阿彻与弟妹腹中的骨肉认为义子,这样我留你们娘仨住在府中便是天经地义。”义父义子?震惊过后,苏锦狂喜,萧震可是千户啊,两个孩子真能认他当义父,以后遇事就有人撑腰了,还是一辈子的腰!“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苏锦激动地就要给萧震下跪。她大着肚子,萧震哪敢让她跪,苏锦才微微曲腿,他的手已经伸过去了:“弟妹切莫多礼!”他是虚扶,为了避免身体接触,苏锦只好站直,改成叫阿彻下跪。阿彻垂着眼皮,单薄的腰杆挺得笔直,任由娘亲按他肩膀示意他跪,他就是不跪。苏锦尴尬极了,看眼神色莫辨的萧震,她弯腰哄儿子:“阿彻喊义父啊,萧大人武功高强,以后有他教导你,阿彻肯定会有大出息的。”“我不认,我姓冯,我只有一个爹。”面对娘亲的期许,阿彻倔强地道,桃花眼里泪光浮动,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苏锦怔住了,旋即泪如雨下,蹲下去抱着儿子哭了起来。阿彻又开始抽了。他对不起爹,爹活着的时候他不敢随爹出门,怕被人笑话,现在爹死了,他再也没机会让爹知道他不怕了。娘俩哭成一团,哭得萧震胸怀酸涩,他不会劝人,遂退出堂屋,让刘婶来哄。哄了两刻钟,苏锦娘俩的泪才算收了。萧震重新过来,这次他单膝蹲到阿彻面前,直视男娃抗拒的桃花眼道:“阿彻,我收你做义子,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照顾你们,否则你们继续住在我这边,你娘出门一定会受到非议。这样如何,以后有外人在场,你叫我义父,私底下相处,你继续喊我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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