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个问题……”
卷毛一脸惊讶地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夫妻之间闹矛盾而已,又是杀人又是断腿的,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方汐一反常态地挂下脸,神情严肃地说,“家暴就是家暴,别归类到夫妻矛盾。路上被陌生人打了还能报警求助,被自己的丈夫或者男朋友打了,凭什么就是简单的夫妻矛盾?同是打人,还能因为关系亲疏分个三六九等?”
卷毛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抓着脑袋缩到一边。
方汐双手撑在桌上,俯视着纪凌炀:“不管关系是夫妻还是情侣,受害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受伤的是身体还是心灵,家暴就是家暴,都是一种仗着关系亲密就妄图归类为小矛盾的伤害行为。没有人有权力去伤害另一个人,尤其是隐藏在‘爱’的名义之下。那种人,真令人恶心。”
说到最后一句,方汐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狰狞,牙根紧咬,仿佛只要纪凌炀说的那种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扑上去狠狠咬一口。
不说直面方汐的纪凌炀,就算刚刚还在和他说笑的杨筱萱都觉得有些不对,她忍不住推了推方汐的胳膊:“方汐,你没事吧?”
方汐浑身一颤,像是突然惊醒。他把手插回口袋:“没事,稍微有点激动。”看一眼还没缓过劲的纪凌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家暴这种事,根本不值得原谅。”
一直到下午放学,纪凌炀脑子里还回荡着这句话。
或许是方汐说话时的表情,或许是这句话本身,总之只要回忆起那一幕,纪凌炀心头就是一颤。
他有些不确定,父亲对待妈妈的举动,就是家暴吗?不管有没有道歉,只要伤害了对方,就不值得原谅。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妈妈还能笑着为他端上饭菜,收下所谓的特意带回来的珍珠项链,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过日子?
纪凌炀满腹心事地收拾好书包,抬起头看了一眼方汐的背影。
他抿了抿嘴,刚想开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啊!”
趴在窗口的卷毛大喊:“卧槽!四眼摔下楼梯了!”
教室里的几个人齐刷刷冲出门,跑到楼梯间一看,四眼正抱着脚踝坐在台阶上“哎哟哎哟”直叫唤,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纪凌炀直接给了卷毛一掌:“瞎叫个鬼!”
卷毛委屈兮兮:“的确是摔下去了,不过摔得不重嘛。”
几个人凑过去把四眼扶到旁边,纪凌炀撩起他的裤腿看了看:“看着有点红,不会断了吧?”
四眼疼得直冒汗:“炀哥你不要吓我!”
卷毛故意说道:“你刚才可是整个扑下去,搞不好就把脚踝摔断了呢?”
“啊!!!我不会残废了吧!”
“诶嘿嘿嘿那可不一定。”
“呜呜呜呜我想考飞行员我不要残废!”
“拉倒吧你个四眼田鸡,飞行员才不要近视眼。”
方汐对天翻个白眼,挤开纪凌炀,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四眼的脚踝,又让他活动了一下,安慰道:“能动就没事,应该只是扭伤了。”
“太好了!没断就好!”
“不过扭得很挺严重,最好立刻去医务室冰敷,等脚踝彻底肿起来,冰敷就没用了。”
“那赶紧去啊。”卷毛笑归笑,倒也不至于真的想四眼受伤。他把四眼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架,就准备把他扶去医务室。
方汐拦住他,冲纪凌炀抬了抬下巴:“你背他过去,他现在能不动就不要动。”
纪凌炀:“为什么要我背?”
方汐摊手:“你长那么大个子白长的吗?”
卷毛是个忠实迷弟,那里能让纪凌炀被这么使唤,当即要求他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