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长笙大喝一声:“你有本事就跟本王子比试比试,若是你输了,从此以后就得对我心悦诚服,毕恭毕敬,敢不敢?!”
李肃本不想理他,确见那孩子说的十分认真,当下不知怎的忽然来了一丝兴趣,示意他说完。
长笙瞬间计上心来,往将坂坡上一站,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片草地,说道:“咱们就以前面那处草际线为目标,谁能尿到那个地方,就算谁赢,怎么样!”
……
李肃顿时一脸黑线。
长笙觉着个这个方法实在可行,以前听说小五他们就这么玩过,虽说他觉着十分丢人败笔,但对付李肃这种人,就该这么着。
长笙明白的很,像李肃这样的世家公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种弱智且不入流的乐子,毕竟长笙自己都无法接受,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能有一分胜算捏在手里。
好半晌,似乎连风都静止了,少年脸上的阴霾像是瞬间就能掀起一场狂风暴雨,然而在山雨欲来之势,多年积累的修养还只是让他咬牙硬是吐出了两个字——“低俗!”
吃准了李肃肯定是死也不会答应,长笙跳了下来,趾高气扬道:“怎么着?怕了?不敢比就趁早认输,先给本王子道声歉,再保证以后在我面前都低眉顺眼卑躬屈膝就成,其他的事,我就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了!”
那可真是委屈了王子您呢!
李肃只觉得此时胸口处闷着一大团火焰喷不出去,眼底都气红了——他怎的就跟这么个纨绔不化脑子有病的小混蛋浪费了半天的唇舌。
他气的是他自己!
“哎,你不敢比就是你输,比不过还想走就是耍赖!你们西汉的人都是你这种无赖么!”长笙得意洋洋的笑着,胜券在握的一副模样,眼角都快要飞到天上去。
李肃难得气道:“与你这种无赖浪费时间才是有病!”
“你说谁是无赖!”
李肃寒着声道:“谁搭话我就说谁。”
再不理他,李肃这次真的准备走了。
长笙却不依不饶——猛的从腰间抽出一条细细的小鞭,只听“唰”的一声轻响,那黑影似长蛇,甩手瞬间便朝少年的背影袭去。
李肃反应也是极快,身子猛地朝外一侧,随后伸手,整个人往后猛地一拉,瞬间将鞭子那头的孩子从原地拽的飞了起来,伴随着惊呼声响起,而后“碰”的一声狠狠栽到地上。
“偷袭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自不量力!”
李肃心下十分愉悦的赏了这句话给地上吃了一嘴草的长笙后就轻飘飘的走了。
蓝天白云,青草悠悠,牛羊成群,就这样,长笙活了八年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别人手下吃了瘪,还是个这么大的!
“李肃,你给我等着!”
长笙将嘴里的草吐了出去,毕竟只是个孩子,起身的时候委屈的简直都快哭了。
将长笙收拾了一顿,李肃心情大好,回来之后便开始伏案认认真真作起画来,他一向喜欢着色简单的黑墨,可今天也不知怎的,就想将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也都拿出来用上,不一会儿,一副浩瀚草原驭马的景象便活灵活现,他想了一会儿,觉着还应该加点什么上去,思量的瞬间手下的功夫便完成了,看着那白衣服的孩子趴在地上狼狈的啃了一口草,李肃一张脸难得将笑意溢出了唇角。
长笙这辈子不会告诉任何人他今天被李肃给揍了一顿的事实!
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如夫人给宁阏氏送羊奶,一看那孩子闷着脑袋,浑身脏兮兮的样子,赶紧问道:“王子这是怎么了?”
长笙一度情绪十分低落,却十分好面子的有苦说不出,当下一看如夫人那张过分慈祥的脸,更觉得满腔委屈如滔滔江水即将泛滥而出。
“我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孩子哽着声说着,如夫人却察觉到了不对,问道:“是有人欺负王子了吗?”
长笙赶紧解释道:“没有,在这北都城谁敢欺负我呀!夫人去忙吧,我先回去换件衣服。”
没再理如夫人,长笙赶紧朝自己帐篷跑去,没跑多远,长笙就暗暗记着了,跟李肃的梁子是结定了,今日是他疏忽大意才让那小子占了便宜,往后他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穿了一件鲜绿色的长衫出来,大虎正挎着木刀朝他走来,粗声道:“王子,那批基弩已经让费城的师傅修好了,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吗?”
长笙这会儿哪有心情管这个,随意道:“都行,反正我以后再也不想玩那些破铜烂铁了。”
玩来玩去的有什么用,跟个废物似的连李肃都打不过。
大虎一愣,不解道:“王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