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辎回到禁苑梨园,公孙大娘正在园内教李十二娘压腿练功,周围其他刚入梨园的新人子弟也各自练习,不时有些孩子想向公孙大娘请教一二,她凶巴巴的不予理睬,专心致志的指点着李十二娘。看到不远处李辎正朝她这边走过来,便让李十二娘自己接着练后便走向一处僻静的小亭里,李辎也跟着从另一条小径走了进去。
李辎左顾右盼没人后轻声道:“我刚从何满子那回来!”
“瞧你那贼眉鼠眼的,去那婊子那怎么了?这不是没把你吓死吗?”公孙大娘没好气的说道。
李辎贪财,公孙大娘知道他的软肋,和他一起串通使了不少小动作捞了不少好处,在掌握了李辎的把柄后,私底下她几乎不怎么把李辎放眼里,虽说不管怎样李辎也是梨园里管事的,但每次公孙大娘和李辎想变着法子做点什么事捞好处的时候,李辎总是畏畏缩缩像是有人在背后盯着看一样;当着面对梨园子弟加以呵斥他很擅长,但和公孙大娘一起使小动作他真不行,每次都是公孙大娘想出点子并怂恿李辎开后门后找人实施——公孙大娘需要李辎职务上的便利,李辎需要公孙大娘使小手段为自己多捞些好处,她们两早已在梨园里成了站在同一战线上的盟友——不止是盟友。
“你不知道,那何满子今天问我梅可儿的事了!”
“她怎么问的?供奉官已经早有定夺,她能知道什么!”
“她说群舞出现瑕疵,是众人出了问题不是一个人的事儿,要罚也不能只罚一人,言下之意现在只罚梅可儿就是不公,或者……!”
公孙大娘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平日看惯了何满子处处忍让的做事风格,料想她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做出什么大风浪来,目光从地上跳到李辎脸上低声说:
“就算她猜出来又如何?还能在皇上面前告我们不成?皇上日理万机根本没时间理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更况且她无凭无据,只要你守住自己的嘴巴别乱说话,就不会有什么事。”
公孙大娘神情严肃地说着,但话说到后面李辎竟捂住前些时间掉了颗牙的嘴巴“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公孙大娘看他这般,疑惑中带着点愤怒斥道:
“跟你说正事儿呢,你他妈在听吗?”
“在!在!听着呢!…”李辎哈着腰回答仍继续偷笑。
公孙大娘更加疑惑了,她猜想是不是自己刚才练功时不小心乱了发髻或是脸上的妆容花了,捋了捋头发:
“你今天是不是犯病了?有什么好笑的?”
“嘻嘻…楚儿!…”
李辎叫着公孙大娘的乳名,他们之间已近混熟到四下无人时,可呼叫彼此在宫里他人完全不知的乳名。
“你说皇帝老儿日理万机我就。。嘻嘻…我倒是觉得挺滑稽的,他和我差不多年岁,硬是把自己儿子的妃子抢过来,一边做道姑念佛一边与他夜夜春宵,亵渎神明不说,玩自己儿子的女人我都觉得有违纲常,心里膈应。。。嘻嘻。。。。。。”
公孙大娘这么一听,瘪着嘴笑道:“你这老东西,你懂什么?注意你这张嘴,人家是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能拿他怎样?”
“呵呵!我是做不出这档子事,吃饱喝足了攒点钱留给我儿子和儿媳妇,还有我那小乖孙,让他们活得好点我就心满意足了!有时在家里,提起皇帝老儿这事儿,有我儿媳妇在我都觉得老脸害臊!”
公孙大娘被逗乐了拍拍自己大腿:“哎哟!哈哈。。。看不出你倒是个称职的父亲,你是人老志不老,人家是人老心不老,哈哈。。。哈哈。。。。。。!”
“呵呵!当年你也是伺候过皇帝的人,他和我比起来?…呵呵……”
“皇帝后宫女人众多,弄得都阳气失调了,不吃御医配制的春药的话,就只能让妃子们搔首弄姿自己在一旁光着身子观看以获满足。这叫没的吃不好,吃多了也不好!吃不下了!哈哈。。。。。。”公孙大娘忆起当年被皇上少有的两次临幸时光和在后宫窥见皇上的奇怪床笫之私,愈发地来劲,控制着笑声:“当年尚且如此,如今就不知道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