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气,天长夜短,天亮得早。朝阳将绯红的光芒照耀整个上海滩。
当上海从晨曦中醒来时,陈默然便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完后在餐厅里边用着早餐,边等着肖炘韧,不一会依还打着啊欠的肖炘韧便来到了餐厅,作为公司的经理,他远没有陈默然这甩手掌柜那么轻松。
虽说产业公司招聘了不少人,但在这个初创时期往往却是最需要经营者付出最大努力的时候,可肖炘韧永远不可能奢望作为老板的陈默然过问这些事情。
“你倒是睡了个好觉!我还没想睡会,就让你给喊醒了!昨个晚上允达在那个熬到三点多,银行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八月初八开业,注册资本是一千万两!”
双目通红的肖炘韧坐在餐桌上抱怨了起来,对于餐桌上的早餐却是没一丁点兴趣,只是喝了杯白开水。
“一千万两,全上海资本最雄厚的华资银行,通商银行的资本不过八百万两,允达说,暂时不用注册过多的资本,可以用年年递增的方式吸纳资本,毕竟以后,咱们银行还要吸引新股东,有一些股东是推不掉的!”
白开水淡去了嗓间的不适后,肖炘韧才伸了个懒腰,打从五个月前,进了这产业公司,何止是“卖身”产业,根本是把小命丢给了产业公司。
说话时又白乎了陈默然一眼。
“我的陈大少爷,你也可怜可怜我吧,虽说这名里带个韧字,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这一个星期,我可是加在一起都没你一天睡的多,要不然你就放我一天假,让我好好的睡上一觉,这么着,你就念在我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顶我一天班吧!”
肖炘韧的这般抱怨却是引得的陈默然只是微微一笑。
“我的同志,现在革命还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啊!”
说罢他才意识到自己犯的一个错误,竟然引用了一句二十多年后的话来,心间无奈的笑着,看着肖炘韧那双红的如兔子般的眼睛,“接着,先抽根烟提下神!”
陈默然扔给了他一根雪茄。
“我只是偶尔吸烟!早上吸烟不舒服!”
将雪茄放在桌上,肖炘韧摇摇头。
“二十载超英赶美,现在不过才只是开始罢了,以后有咱们忙的,我不是说过吗?我不是专业人士,你不是专业人士,我们不需要事事亲历亲自为,对于做老板的,最重要就是找到合适的人,把工作分配给他们,就像允达一样,你看,银行的事就几乎不需要你过问,他是专才,而我们产业公司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专才!”
陈默然摆出了他的那一套用人手段来,其实这并没什么新意,在后世的那些个机关里,有几个领导是真正的“专业”,无非都是外行领导内行,有的人能把工作干好,有的人却不能,而其中的原因却非常简单。
“外行领导内行,最怕就是外行在那里亲历亲为!”
“我是外行!”
肖炘韧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句话来。
“然之,你是所用非人啊!”
“非人不非人,我知道,也明白!”
摇着头陈默然继续说了下去。
“我早说过我选你的理由,至少现在你比那些内行更适当创办产业公司,产业公司需要的专才,可以去请、去聘,但是那些专才却不定有没有恒心,我们现在办公司、办企业需要的是决心和毅力,这是他们所没有的,我选择你!”
双目盯着肖炘韧,陈默然神情极为认真的继续说着。
“你是军人,有他们所没有恒心和毅力,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在现在的中国办企业,我们需要面对的环境之恶劣,是任何国家都无法相比的,内有满清的压榨和苛捐杂税,外有他国的竞争压迫,如此恶劣的商业环境,如果没有足够的强悍的毅力,是很难坚持下去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陈默然说话时表情非常认真,这种认真劲直让肖炘韧哑口无言来,他看着陈默然忍不住叹了口气。
“然之,我这张嘴,永远也说不过你,这连命都卖给你了,加班就加班吧!”
“加班?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陈默然摇摇头。
“我说过,分配,工作的分配,你是领导者,只需要把合适的工作分配给合适的人,你唯一需要的就是把住整个公司的大局就行!在遭遇挫折时告诉他们,你不会气馁,你不会退缩,就像带兵打仗一样,有几个元帅将军是亲自上战场上的,但是谁能否认将军的作用!”
说话的时候,陈默然的唇角泛起一丝微笑,看着肖炘韧似乎是在等着他说话。
“咱们公司,现在只是初建,万事开头难,总是需要多付出些精力!即便是将军,也是如此!”
肖炘韧点头而又摇头,陈默然有他的经世用人之道,而他也有他的坚持,话至最后他就又看了眼陈默然。
“不过,正行然之你说的那样,外行对内行的确不能坚持过多,我想至少咱们的公司架子搭起来之后,我便不需要像现在这么辛勤了!明哲是做生意的好手,就是……他的姓子……”
“姓子太过懦弱,守成有余,攻伐不足,他是守成的角色,不适合公司扩张的大用,现在这个环境也不适合他!”
接过一旁女仆递来的毛巾,陈默然擦了擦手,然后便拄着拐杖朝着客厅里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