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再次将茶盘递上,詹钦霖从中拿起茶盏,躬下身子将茶盏递给了主位另一旁的洪氏,“岳母大人,请用女婿的新茶。”
此时的洪氏早已哭得泣不成声,她抬手用帕子将眼泪抹去后,才接过茶盏。
喝完茶,她向谢若仪招了招手,示意让她上前。
洪氏紧紧地握住了谢若仪的左手,声音哽咽地说道:“若儿啊,往后你去了詹家,行事万不可像再在家中这般任性,你……”
“娘子。”谢锡琛出声打断了洪氏,然后小声地提醒她道:“今天是女儿大喜的日子,你就别说这些了。”
“是啊是啊,你瞧瞧我,这是在做什么呢。”
说着,洪氏松开了抓住谢若仪的手,转身从放在桌上的木匣中拿出了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玉镯,“来,若儿。”
谢若仪见此,皱着秀眉摇头说道:“阿娘,我不能要,这是祖母特意留给你的,是日后要留给谢家长媳的。”
“说什么胡话?娘想给你便给你了。”洪氏手指一用力,就把玉镯套进了女儿的手腕中。
看她还想摘下来,洪氏板起脸说道:“母亲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一个镯子罢了,我女儿要得起!日后岳哥儿娶了媳妇,我自然会再找一个成色好的送给她。”
“阿娘……”谢若仪握着团扇的右手稍微往上抬了点,遮住自己泛着泪光的眼眸。
她垂下头,声音郑重地向洪氏说道:“若儿会照顾好自己的,母亲切勿再为女儿担忧伤神…女儿一心只盼父母身体安康。”
洪氏摆了摆手没再开口说话,含泪的双眼中,饱含着她对女儿的祝愿与担忧。
詹钦霖又一次朝洪氏躬身行礼,诚心实意地说道:“岳母大人请放心,我定会护好若儿的。”
“好了好了,可别耽误了时辰。”一旁的谢锡琛催促道。
他这话音刚落,洪氏立刻就目光责备地看向了他,女儿马上就要出嫁了,他怎么还这么没心没肺的。
对上自家娘子的目光后,谢锡琛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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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媒婆高声唤起的那句吉时已到,谢若仪和詹钦霖二人前后踏出了谢府大门。
“娘子小心。”芽绿小心地扶着谢若仪坐上花轿。
看到谢若仪坐稳后,詹钦霖才动作磕绊地翻身上马。
直到此时,他的心中仍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围观的百姓们,都在讨论着这对新人的好颜色和眼红着新娘十里红妆压路的富贵显荣。
只有身处于旋涡中心的詹钦霖和谢若仪两人——满怀心事。
坐在轿中的谢若仪,手指紧紧地捏着她手腕上的玉镯,心中想着谢府,想着自己过去在家中度过的时光,想着疼爱她宠溺她的父母长辈。
听到自家娘子哭泣的声音,芽绿鬼鬼祟祟地左瞧右瞧。
在确定了没有人注意到她后,芽绿就赶紧贴近了帘子,“娘子,您怎么了?是不是饿了?也是,娘子从早上到现在可什么也没吃呢!”
听到芽绿的声音,谢若仪破涕为笑,这傻姑娘。
“我没事…你自己小心点,注意看路。”谢若仪关心她道。
芽绿听她这样说才稍微松了口气,心里想,等下到了詹府她要赶紧去给娘子找些吃食。
坐在昏暗的轿中,谢若仪的心思百般流转,目光却——期待而坚韧。
从今日起,别人再提起她时,第一个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