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杏儿微微抿嘴一笑,继续专注着眼前的女红。
“对了,小姐,老爷好像有事找你,让你去一趟。”那丫鬟说道。
“行,我们现在就去吧。”柳杏儿放下手中的缎面,缓缓起身,将木门轻轻掩上,离开了厢房。
屋内又归于平静。
须臾,却又被粗鲁地撞开,一位满身酒气的青年跌跌冲冲地走进来,还被门槛拌了一跤。
“门槛怎么变高了呢?”青年眼神迷离,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子,努力用那被酒精灌晕的脑子回忆。
他四处打着转,但是却因喝得酩酊大醉,脚不听使唤,反而一屁股坐在地板砖上。
这青年,自然是醉酒后的柳明。
这柳明,与书院的几名同窗在潘家楼喝得酩酊大醉,连回来的路也差点走错了。酒气冲天的他,还在纳闷,怎么自己的屋子完全变了样了。
这梳妆台,这红罗幔帐,还有那墙上挂着的仕女图,让醉酒的柳明越发感到不对劲。
直到他看到了衣架上挂着的白色女儿**还有粉红肚兜,顿时大惊。
莫非这不是……
莫非这是!
柳明脑袋一嗡。
完了,完了,自己闯到杏儿闺房了。
还是半夜……
他背脊立即一阵发凉。
这柳府的管教确实很严。自己和杏儿,名义上虽为堂兄妹,可连呆在一起说会话,都要回避风言风语,更别提共处一室了。
他感到有些不妙,万一被那些下人知道自己下午还在为楚三辩解,晚上就闯到堂妹闺房,自己岂不变成了衣冠禽兽了?
此时,烛火抖动,闺房内响起了他懊悔的叹息声,
“哎,豹子头误入白虎堂啊!”
不过,毕竟是初到女子闺房,热血好汉柳明还是掩饰不住好奇心,四处打量了起来,很快,眼神被桌面上的荷包所吸引。
那荷包,小巧精致,配着流苏和料珠,针法细密,倒是让人看得爱不释手。
柳明托在手中,见上面似乎绣了个字。他点亮油灯,仔细观察一看,却是一愣。
幽黄的灯火下,那浅蓝色的荷包上分明绣着一个“明”字。
柳明一见,心中一阵甜蜜,如同抽中了大奖一般。
自己在这柳家生活,一切都满意,只缺一位爱人。
待字闺中的杏儿,知书达理,举止端庄,精通音律,又擅诗文,似乎让柳明找到了一丝爱情的感觉。
书院修身,然后娶妻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嘛。
见到那荷包上绣着自己的名字,他感动之余,直叹杏儿心灵手巧。
此时,听见那门闩拨弄得哗啦啦直响,柳明感到有人要进屋,便蹲在那衣架后面。
“嘎吱”一声,房门珊珊而开,两个女子的身影迈进了房屋——是杏儿与那小柔。
那小柔笑嘻嘻道:“小姐,还在缝那荷包呢?我看你这荷包,缝了有两个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