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眼珠子见面之前,丛容推测出生命财富系统之所以不断投放穿越者进来,是因为异世大陆的文明正在逐渐崩坏,需要他们运用自己的学识和能力对其进行修补。然而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文明崩坏的源头也正是在于这些人。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外来者的干扰,这颗名为hjiu78星球或许还好端端的,按照自己的节奏和步调缓慢又健康地发展。那么问题来了,一切开始的最初,不存在修补文明的必要,第一个穿越者又为什么会出现?眼球无机质的瞳孔骤缩,冰冷的电子机械音变得嘶哑卡顿:“人类,你的问题太多了。”丛容微微眯起眼:“什么意思……”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威压再一次从四面八方袭来,丛容膝盖不受控制地一软,剧痛瞬间通过神经传递给大脑,以丛医生的专业知识判断,他的髌骨应该粉碎性骨折了。眼角湿湿的,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带着熟悉又陌生的铁锈味。滴答。一滴刺目的殷红在石砖上绽开,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血液模糊了丛容的视野,太阳穴突突跳,他看到眼球开始像蛋糕上的奶油一样扭曲融化,又仿佛万花筒里光怪陆离的世界。精神污染加重了。丛容呼吸变得急促,喉咙里发出赫赫的气音。“丛哥!”炎朔化作白狼扑向眼球。低沉的狼嗥划破夜空,眼球不闪不避,丛容看不清,只能艰难大喊:“小朔,停下!”话音未落,狼爪已经袭上眼球,然而两者之间却好似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白狼无法再前进分毫。“愚蠢!”眼球冷冰冰地低斥,不知道在斥责白狼抑或是丛容。白狼撤离,又很快攻上去,尖利硕大的狼爪一下一下拍击着眼球所在的那一小片空间。眼球无视了白狼的攻击,精神污染就像乌贼的墨囊,将丛容的意识整个包裹起来,每一根神经都好似被硬生生扯断,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吞噬,青年发出凄厉的惨叫。这一刻,所有的疑问与答案都不重要了,丛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会死,祂不可能让我死,活下去……白狼暗金色的竖瞳变得幽深,炎朔不知道自己攻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攻击多久。浓稠的血水从甲缝里渗出来,染红了银白的毛发,也溅了几滴到眼球上。终于,丛容痛苦的嘶吼和白狼砰砰的撞击声中,一个微不可察的声音掺杂了进来。咔嚓——阻隔白狼和眼球的屏障多了一丝裂痕。在场一人一狼一眼球皆是一愣。下一秒电子机械音发出尖锐的啸叫:“放肆!”轰隆。伴随通天彻地的巨响,刺目的闪电在青年模糊的视野里留下一道白印,丛容心底没来由地涌起一阵巨大的恐慌。“炎朔!”他朝白狼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声嘶力竭地大吼,“回来,炎朔!”然而回应他的是白狼低低的哀鸣,和指尖滚烫粘稠的液体。天空被撕开了一道比夜更黑的巨大裂口,白狼愤怒地咆哮,看不见的能量场撕扯着兽人的躯体,黑暗将他整个吞没,裂口仿佛完成任务般重新闭合成一条长长的细线,最终彻底消失。丛容大脑出现了瞬间的空白,他抖着手去抹自己的眼睛,想要将面前的一切看清楚。“炎朔?小朔?”青年轻声呼唤着白狼的名字,就像他平时做的那样。
久久的,只有天边轰鸣的雷声由远及近,冬雷震震,丛容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耳朵里的血液一下一下撞击着鼓膜,仿佛要从里面喷薄而出。“穿越者,不要试图探究不该探究的存在,否则那个兽人的下场就是你的结局。”冰冷的电子机械音宛如来自末日的警告:“你确实很出色,也是无力丛容第二天是在床上醒来的,他愣愣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那里有一个很小的凹陷,并不光滑,毛刺刺的。这块石砖打磨得不合格。他想。比常人颜色稍浅的眼瞳缓缓移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陶碗,里面装的是剥好的胡桃仁,他没来得及吃,已经受潮了。外面没出太阳,天空阴沉沉的,浅橘色的玻璃因此被蒙上了一层晦暗的滤镜,视线继续下移,落在窗台上,九只灰扑扑蓬松松的毛毡小狼安静趴在那里。小狼……丛容的眼珠没再动了,他从床上坐起来,身体的伤已经被修复,精神污染也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昨晚的一切就仿佛一场匪夷所思的噩梦,如果推门进来的是炎朔而不是颜秋的话,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丛大人。”小白花见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