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睡到自然醒,而且还能分到采猎队带回来的兽肉和萝卜,哦对了,米饭也依旧是从前的分量,半点都不会少。蜢晕晕乎乎地回到集体宿舍,和他一样晕乎的还有另外三十九名奴隶,一群肌肉虬结的壮汉蹲在石屋里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半晌,蜢终于做了个决定。丛容沿着新鲜出炉的护城河溜达了一圈,从河头走到河尾,有种古时候地主巡视领地的感觉。墙组的奴隶虽然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一,修建进度却没有停止,过去的五十多天里,蜿蜒如龙的城墙又多出来一大截,把将近一半的绿洲都包围了起来,丛容估计在凛冬到来前,应该能完整竣工。奴隶们看到慢吞吞走着的银发青年全都放下手头的活儿,朝他深深弯腰行礼。丛容摆摆手,他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没见到仓和颜秋。“仓和颜秋呢?”丛容问离得最近的一个奴隶。那奴隶大概也没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祭司大人居然会纡尊降贵和自己说话,激动得都磕巴了:“仓,仓他们在城门那边。”丛容得了答案,微微一笑:“谢谢。”他一走,四周的奴隶立刻聚拢过来把那人团团围住。“毛你居然和丛大人说话了!”“大人还跟你说谢谢!圣主在上,大人要是和我说谢谢,我一定能兴奋得晕过去!”“毛你的运气真的太好了,我以后要多和你待在一起,说不定也可以变得像你一样好运。”被叫做毛的奴隶在一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红了脸,他也觉得自己太幸运了,那位大人俊美而温柔,就像一轮纤尘不染的明月给身处泥淖与黑暗的奴隶们带来光明与希望。只有在炎黄部落,他才觉得自己真正活得像个人了。为了方便守卫,丛容给出的图纸上只设置了两道城门,一道朝南,采猎队平时就从这里进出部落,另一道朝北,正对奈罗河宽阔的支流。丛容在南城门的墙根处找到了仓和颜秋,两人正捧着石板激烈讨论着什么,十分投入,连他走过去都没发现。“怎么了?”丛容有些好奇。见到银发青年,两人立即恭敬地喊了一声从大人。仓不善言辞,还是更加活络的颜秋回答了他的疑问:“我们在商量城门该往里开还是往外开。”丛容:……“这有什么区别吗?”他不由想起原世界的厕所隔间门,有人说应该往外开,这样方便,也有的认为应该往里开,不会误撞到人。丛容完全没料到万年前的原始人也会有类似的纠结。“所以结论呢?”丛大人挑眉。“我觉得无所谓,都可以。”颜秋神情古怪,“但仓,他似乎……不大好。”不大好?丛容更加奇怪,看向一旁还在盯着石板的少年奴隶:“仓,你怎么想?”仓深吸一口气,郑重道:“丛大人,在我看来往外开比较好,如果有其他部落攻打咱们,外开的城门更加牢固,易守难攻。”丛容正准备点头,就听仓又改口道:“不过我觉得往里开也有好处,要不还是往里吧……”丛容:……“但往外的安全性更高……”
短短一会儿工夫,丛容便眼睁睁看着仓来来回回改了七八遍,一年多了他竟然不知道部落里的首席工程师还有选择恐惧症!颜秋无奈耸了耸肩,从今天早晨开始,他就一直在听仓纠结城门方向的事,现在快中午了,依旧没出结果。丛容抹了把脸,打断了仓的碎碎念,他说:“城门不往里也不往外。”“啊?”这下不止仓,颜秋脸上也流露出惊讶之色。丛大人微微一笑:“往上开。”城墙外就是护城河,他打算建一座吊桥,收起来是门,放下去是桥,至于运作的原理,依旧还是滑轮。仓和颜秋违心之言(一更)处理完城门的开向问题,丛大人继续巡视领地。经过之前那段城墙,他惊讶地发现干活的奴隶好像变多了?丛容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多出来的奴隶数不是一两个,而是明晃晃的一大堆,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自己眼花,并且很快他就在人群中瞅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像小牛犊一样健硕的男奴,胸前有一条大蜈蚣似的丑陋伤疤。丛大人向来过目不忘,更何况这伤还是他亲手缝合的,因此一眼就认了出来。“哎,你过来一下。”青年忽然开口。正在勤勤恳恳搬运石料的蜢没察觉有人在叫他,直到被身边的奴隶拍了一下,才知道丛大人是在跟自己说话,赶忙诚惶诚恐地跑过去,低下头局促地喊了一声:“丛大人。”“你叫什么名字?”丛容问。银发青年皱着眉,脸上也没什么笑容,整个人如冰雪一般清冷,但依旧好看得惊人。蜢紧张得舌头都快打结了:“我,我叫蜢。”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祭司大人似乎不怎么高兴?意识到这一点,蜢几乎快哭出来了。丛容完全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奇怪地问:“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原本是河组的吧?我不是给河组的奴隶放了两天假?你怎么会在这儿修城墙?”蜢没想到丛容竟然还记得自己之前是挖护城河的,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他挠挠头:“丛大人,我不知道放假了可以做什么,所以就又过来干活了。”丛容:……“不止我,还有其他人。”话音未落,蜢身后十几名奴隶朝青年齐刷刷露出灿烂的笑容。丛容:……绝大部分奴隶一年到头几乎每天都在劳作,哪怕最寒冷的凛冬,原红石部落的矿奴也依旧要一刻不停地开采火原石,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