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因为车上有食物和盐,还因为祭司午在那儿,在成功抵达新的栖息地之前,他很清楚老太太千万不能出事,否则不用外敌,红石部落内部就能乱起来。祭司午在毛芜的搀扶下守在车边,手中紧握从不离身的法杖,对着入侵者疾言厉色地骂出一连串诅咒。丛容仔细听了听,大概是说他们这些贪婪的恶徒,不配得到圣主的庇佑,迟早会被恶魔敲开头颅,挖走脑髓,彻底沦为见不得光的鬼魅。混乱中对面也响起差不多的咒骂。丛容循声望去,是被红戈部落的战士簇拥在中间的一个小老头儿,瘦削精干,穿着从炎尾身上扒下来的兽袍,脖子上挂着用骨头和牙齿串成的项链,手上同样是具有标志意义的法杖。战士们以命相博,两名祭司隔空骂战,激烈中带着一点可笑,丛容想到以后如果他成了祭司,也要像这样跟人家打口水仗,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迁徙队的人数本就不足红戈的一半,其中大部分还是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奴隶。鸵和多虻跟随炎卯打过几次猎,遇到夜袭勉强还算镇定,其他人则完全慌了神。奴隶的胆子非常小,尽管手里拿着武器,却都像被雨淋湿了毛的鹌鹑似的,挨在一起瑟瑟发抖,孩子们已经吓得哭了起来。红石战士倒是个个勇猛无比,炎卯三两下砍翻一名敌人,炎丁和炎青也不遑多让,女战士红藜带着她的八个情人杀入包围圈,一时间哭喊声,厮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丛容现在虽然身体素质不错,但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打过群架,他和祭司午待在一起,身边跟着炎朔和毛芜。照理他有系统给的9,保命不成问题,可对面人实在太多了,而且下手非常果断,石刀专往要害上招呼,显然像今晚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干。在这些心狠手辣的流浪者眼中,除了自己的族人,其他人并非同类,而是和野兽无异。丛容心跳得有些快,他看到炎卯的一条胳膊被砍中了,对方是个眉骨处有道疤的男人,鲜血立刻顺着年轻战士古铜色的皮肤流淌下来,滴进雪地里,晕开暗红色的血花。“哥!”炎丁又惊又怒,想要过去帮忙,然而他被拖住了,分身乏术。刀疤男很快又挥出一刀,炎卯下意识闪身避开,双方人数悬殊,他本就以一敌多,这一闪,另外几个盗匪立刻绕过他冲向物资车!与此同时,红藜那边的情况也不大妙,一名情人被长矛刺穿喉骨,几乎瞬间丧命,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受了伤,女战士脸上满是血污,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别人的。红石部落的战士节节败退,盗匪们却越战越酣,炎棘眼中迸射出兴奋嗜血的光。他丢下正与自己缠斗的炎卯,带头冲向物资车,那里只站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祭司,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奴,一个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的小崽子。盗匪头子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个比女人还好看的青年身上。他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兽袍,脖颈白皙修长,炎棘敢肯定自己一只手就能将它轻松握住,青年的唇瓣让他想到雨季里最娇艳的花朵,而那双清凌的眸子却仿佛雪原上最寒冷的坚冰。炎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以往每一次抢劫,炎棘都会下令杀光对方部落里的男人,只留下女人和小孩,但这次他改变主意了,他要让眼前的青年成为自己的情人!
大迁徙(4)炎棘朝丛容露出一个饱含欲念的笑,眉骨处的刀疤被扯动,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显得有些狰狞。丛容微微皱眉,他大概能猜出刀疤男应该就是这个流浪部落的首领。擒贼先擒王,只要杀死对方,盗匪们就算不立即溃败,也会大乱。他估算了一下两人的距离,还是有点远,毕竟不是职业选手,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丛容不敢保证自己能必然命中移动的目标,而不误伤迁徙队的同伴,再等等……然而就在这时,一条人影蹿了出去。少年的速度非常快,快到丛容完全没反应过来,同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炎棘。直到带着呼啸风声的长矛刺破脖子上的皮肤,炎棘才猛然醒悟过来似的闪身避开,尽管如此,依旧被锋利的尖端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瞬间血流如注。炎棘完全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崽子弄伤,而且只差一点点那长矛就能贯穿他的咽喉!炎朔任由长矛掉落在地,欺身上前,右手石刀干脆利落地斩向男人的头颅,这一刀来得无比迅捷,炎棘根本无法躲开,只能举起自己的石刀格挡。两柄石刀相击发出清脆的嗡鸣,炎棘感觉虎口处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虎口居然被震裂了!这该是多大的力道!炎棘不由一阵心惊,此时他和炎朔离得极近,对方幽深的瞳仁里倒映出自己缩小的身影。明明他比小崽子高了整整一个头,此时此刻看上去居然有那么一丝狼狈和可怜。“你刚才看着他,在想什么?”少年声音低沉,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炎棘突然想起对方不过一个未成年的小屁孩,自己堂堂百人部落的首领,杀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竟然会被压制住。属于雄性的自尊心让炎棘无比愤怒,也无比羞恼,他用力挥开面前的少年,转而反守为攻。这是一场速度和力量的角力,炎朔攻击的速度很快,力气也不小,但他毕竟是个奴隶,加上年纪小,缺乏战斗经验,而炎棘过惯了刀口舔血的厮杀生活,每次出刀都极为刁钻和狠辣。不远处盗匪们仿佛决堤的洪水冲破红石战士的防线,涌向物资车边的三人。红藜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炎丁终于挤到哥哥身边,和炎青一起帮他击退围过来的敌人。“丛大人,他们抓住了丛大人!”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吼一声。炎朔倏地转过头,没来得及在乌泱泱的人堆里找到丛容。咔嚓——他的石刀在又一次抵住炎棘的攻击后出现了裂纹。炎棘得意地大笑,他想起少年刚才的那个问题,心情不错地给予回答:“我在想他被我压着干的样子,一定很带劲儿。”炎朔呼吸有瞬间的停滞,下一秒漆黑沉郁的双眸变成了暗金色的竖瞳,可惜炎棘并没有注意到,还在不知死活地继续激怒少年。“他是谁?你们的族人?还是祭司?你睡过他吗?哦,我差点忘了你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你行不行啊?哈哈哈哈……呃!”男人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最后停留在他视网膜上的是一张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丛容一刀抹了离他最近的那名红戈族人的脖子,又飞快将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