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掉出来的肠子塞回肚子里,但在打磨石器方面,人家绝对是专业的。需要的家具交给老莫他们,丛容和炎朔则去河边把兽皮鞣制了。自从他来到异世大陆后,红石部落就没下过雨,长时间的干旱让这条支流的水位又下降了一些,裸露在外的河床被太阳晒得龟裂发白。丛容担心哪天河水会彻底枯竭,到时候这里的人该怎么办?“真到了那时,部落会迁移到另一个水源充足的地方继续生活。”炎朔一边漂洗兽皮上的血污,一边说。丛容想起魔鬼巨口边的湖泊,够大够深,就算这里的水干涸了,那边的影响估计也不大。而且他记得三维地图上显示,炎火大陆的几条主干河道直通地下河,轻易不会断流。鞣制好的兽皮被摊在一块大石头上晾晒,午后丛容开始处理那一草兜胡椒果。之前的青胡椒他没有进行二次加工,一来数量太少,二来青胡椒还没成熟,辛麻的味道比成熟后的白胡椒要弱上不少,更多的是尝个鲜。丛容让炎朔帮忙凿了一个大号的石头碾砵,把新鲜胡椒果放进去轻轻辗轧去掉外皮,再用清水冲洗干净,留下里面白色的种子。一百多斤的胡椒,两人轮流碾了一下午才全部剥离干净,其中三分之二的时间是炎朔在干活,丛大人躺在旁边葛优瘫。他一向自诩体力不错,毕竟上辈子一上手术台就是几个小时。结果和炎朔一比,他怀疑自己才是那个未成年。将胡椒白色的种子用火烘干后,继续碾磨成细粉,就能得到原世界耳熟能详的胡椒粉。这又是一项大工程,两人除去吃饭上厕所,其他时间都待在洞穴里磨粉。直到深夜,月亮爬上树梢,一百六十多斤胡椒终于全部碾磨完毕。丛容大概估计了一下,成品胡椒粉约摸有九十斤,装了满满三个石罐。“如果部落里有人想要胡椒粉,也可以拿它换盐和别的物资。”丛容打了个哈欠,睡眼迷蒙地说。“嗯。”炎朔把石罐用兽皮封好,防止落灰招虫,还将吃剩下的锅和碗洗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丛容已经睡着了,后脑勺抵着洞壁。月光从洞口照进来,洒下一室清辉,炎朔视线在他纤长的脖颈和微微突起的喉结上停留片刻,又默默移开,拿来白天鞣制好的兽皮,盖在两人身上,面朝着青年闭上眼睛。第二天一早,炎卯又来了,来给丛容送盐,一起来的还有炎丁和炎青。炎丁昨天听说他哥去给丛大人送东西没叫自己,气得脸都红了。“你就是想自己讨好丛大人。”炎丁忿忿地说。正巧来串门的炎青点头附和:“就是,有你这么当哥的吗?”炎卯:……你以前把我当偶像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知道丛容给炎卯做腊肠,两人死皮赖脸地跟着一起来了。“丛大人,我们也想要腊肠。”面对丛容,炎丁规矩得不得了,两只手乖乖贴在大腿边,站得比小学生还笔直。“可以啊,不过我要收两成的肉和盐,皮毛的话,我只要大张的,碎皮不收。”奴隶那边明天就能把家具打磨好,天气越来越冷,丛容想铺一块毯子在床上,到时候不会太冰。百分之二十的佣金丛容自认不算太高,而炎丁和炎青则根本不在乎,确切地说是不懂。毕竟原始部落的人能数清二十以内的数字就不错了,反正丛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丛容拿走一半的物资,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反而十分骄傲。知道腊肠好吃,炎丁和炎青几乎把分到的全部兽肉和小肠都拿过来了,当然还有盐,丛容的洞穴根本放不下——就算放得下丛大人也不同意,全是滴滴答答的血水,还住不住人了?!
两人只得讪讪地把堆得小山似的东西放到隔壁空置的洞穴,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吃完早饭,丛容开始做腊肠,炎朔主动揽了剁肉的活儿。看着少年比女孩子还秀气的俊脸,冷心冷肺的丛大人头一回生出雇佣童工的愧疚感:“要不还是我来吧。”炎朔摇头:“等我累了换你。”丛容:“也行。”于是丛大人等啊等,等到肉全部剁完,再拌上盐和胡椒粉,也没等来少年一句累。丛容:……腊肠倒是两人一起做的,为了防止被偷,白天挂在洞外,晚上再收进来——丛容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小偷,但多个心眼总没错。隔了一天,奴隶们的家具终于打磨好了。老莫指挥人抬过来的时候,丛容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些家具都是按照他给的“图纸”做的,为了降低制作难度,丛容刻意把桌子和床画矮了不少,原本以为做出来会很丑,事实证明,他完全多虑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打磨得十分平整的矮几和矮榻,表面还有类似火原石曲折的纹理,显得古拙而大气。至于凳子则被做成了扁扁的圆鼓状,有些像围棋棋子,为了减轻重量,方便搬运,底下还镂空了。“这是谁想出来的?”丛容问。奴隶们一声不吭,半晌仓战战兢兢地站出来:“是,是我,大人,您不喜欢吗?您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重新做的,一晚上就能做好。”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自作主张,明明大人给的图纸上,凳子和石桌长得差不多,但他直觉如果是扁圆形,搭配起来应该会更好看。“没有,我很喜欢。仓,你做得好极了!”丛容笑着夸奖。谁说原始人傻的?不,他们聪明得很,甚至连审美都非常在线!被丛大人夸奖,仓激动得整个人都微微颤抖,双手交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而让他不敢置信的事还在后头。丛大人奖励了他一大块铁角兽肉!要知道,公共奴隶当中,只有加入“敢死队”的鸵和多虻才在这次冬猎活动过后得到了正儿八经的兽肉和皮毛,其他人分到的都是红石族人不要的内脏。仓看着眼前肌理分明,足有一指厚的二刀肉,鼻头发酸。和黑牙多虻这些“外来”奴隶不同,他自出生起就是红石部落的奴隶,母亲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奴,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不知道父亲是谁,多半也是奴隶。仓在奴隶洞里长大,部落提供的伙食一直是肉汤和菜团子,他从没吃过厚实的,有嚼头的兽肉。“谢,谢谢大人!”仓捧着那块比他脑袋还大的二刀肉,红着眼眶吸吸鼻子。其他奴隶看见仓被丛大人夸奖,还得到了奖励,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下一秒,丛容的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为了感谢大家帮我做家具,我愿意送每人一块肉作为报酬。”丛容说。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