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负手而立,弯月的银光透过寝房开着的门,撒了他一身,星眸微敛,直直的看向她离去的方向,许久未动。
一院子的侍卫,低着头,余光看了看左右的人,端的是一脸茫然,但陈醉那明显压着盛怒的阴沉脸色让他们不敢问,也不敢动。
风起送了王妃出去,折回来,看着这幅场景,不由叹了口气,对着侍卫们摆摆手轻声道:“你们下去休息吧。”
众侍卫见陈醉没说话,得了风起的令,赶紧抱拳行礼告退,生怕走得慢了。
“爷,王妃已经送走了。”
陈醉凌厉的瞪了风起一眼,冷声道:“她已经不是本王王妃,记住了?!”
“是是是,属下记住了。时间还早,明日也还有诸多事宜要忙,爷要不早些歇着?”
陈醉冷着脸,没说话。
风鸢伸出手,暗中拉了拉风起的袖子,担心他触霉头,低声道:“爷还哪歇得下。”
“这……”风起装作犹豫道:“那,爷要精神着,要不去书房?县丞送了一摞的文书来,都快堆成山了。”
陈醉脸色更沉,他如今满脑子都是善法寺君衍牵着她的手,含情脉脉地说“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陪着我就好。”和江月那含羞带怯的样子,用了全身力气才能压着不失控,哪里能去批什么文书,不把书房拆了就是好的了。
风鸢跺脚,看着自己这没眼色的兄弟,压低了声音:“你没见着爷气着呢,出什么馊主意。”
红樱站在一旁,见此情景,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要不,属下去拿些酒过来?”
风鸢点点头:“好好好,去去去。”
“好什么好?”风起斜了风鸢一眼:“你哪只眼睛见着爷气着呢?咱们爷那是大度,才放王妃……”
陈醉瞪了他一眼:“她不是!!”
“对对对,前王妃,咱们爷那是大度,才放前王妃离开,哪里会气?你先前还骗我说咱爷送了合欢簪给前王妃,还好我没信。”
风鸢悄然看了眼陈醉,他听到合欢簪,脸色已然冷得可以滴出水来。风鸢苦着脸,伸出胳膊肘推了推这个木头脑子的风起,不敢言语。
风起蹙眉:“你推我做啥?那太子明摆着对前王妃有意,咱爷这放妻书一写,他定然脸都笑歪了,说不定请柬过几日就在路上了。咱爷要是真送了合欢簪给前王妃,还能这么成人之美?就说你糊弄我。”
陈醉闻言再是压不住心底的怒气,狠狠瞪了风起:“闭嘴!你给我滚出去!!!!红樱,拿酒!!”
“是!”红樱领命。
“不是,爷,我没说错呀……”风起还想辩解,没注意被风鸢推了个趔趄:“爷让你闭嘴,你还说。红樱,快,把他也拖走。”
红樱点点头,拽着风起的胳膊,径直往外面拖去:“你就少说几句。”
风起挣扎着边走边叨叨:“是没说错呀,前王妃三心二意,爷不写这放妻书,指不定日后绿帽子都戴上了,如今挥别错的人,是喜事才是,咱爷怎么会气?哎,你掐我做啥,你轻点,你别拽,我自己走。”
猎猎夜风将风起的声音零碎的吹了过来,陈醉没忍住,咬着牙,一掌劈在中间的圆桌上,圆桌不堪重负,厚实的桌面,丝丝裂缝蔓延开来,恰如他此刻的心,裂纹横生。
出了小院的月亮门,见陈醉再见不到二人,风起不再挣扎,端正站好。察觉到风起的变化,红樱也放开了手。
风起蹙眉,回身看了看门洞,低声吩咐道:“你速速去追上王妃,随侍身边,在咱爷回京之前,万不可让王妃拿放妻书去户部登记和离。”
红樱闻言,震惊的看着风起:“这,王爷若知道了……”
风起摇摇头:“咱爷就是盛怒着,还顾及王妃名声,写的是放妻书而不是休书,你还看不明白咱爷的情意么。他也就是一时气糊涂了,连合欢簪都送了,哪里是会轻易放手的。真叫王妃和离了,再嫁了太子,那才是真真大事不好。”
红樱心中一顿,知晓事情的厉害,赶紧应声:“是,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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