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江月说要挑些低调的,绣娘便带着江月又去二楼。陈醉那放浪的言语,让江月不自觉想起在出云城的那一夜,顿时脸臊得更红,就差念清心咒了。
江月随手指了几件,让绣娘包起来,再看上了件藕色团花纹的襦裙,指着说道:“换这件吧。”
绣娘应了声,着人取了新的送上来,带着二人往里间去。
红樱想到陈醉的话,低低的凑在江月耳边说道:“爷不是不让换……”
她果真听到了,江月又羞又恼的红着脸瞪了她一眼:“他说我就听?”
红樱见此笑道:“是奴婢僭越了,听娘娘的。”
江月好奇头上簪了什么,趁着衣裳还没来,坐去梳妆台前,偏着头,打量着镜中陈醉簪在自己头上的簪子。
金簪子尾端斜斜的连着一轮弯月,半个月牙被两朵精雕细琢的合欢花遮住,若隐若现。合欢簪,她也有见过,但如此细的合欢花丝,像极了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真花一般,合欢花丝极细,却圆润不扎人,这等精妙技艺,世间少有。
江月抚摸着头上的簪子,陈醉随身带着的,岂非凡品?若真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什,自己是不是得供起来?江月想了想道:“红樱,你去查查这簪子来历。”
“是。”红樱点头,这等事,晚些问问风鸢,他指定知道。刚看他惊讶得嘴里都能塞颗蛋了。
没等许久,小丫头已经送来了新的襦裙,红樱伺候着江月换上,好在那堕马髻搭这身衣裳也不错,只换了些朴素些的小簪即可。
收拾妥当后再回了陈醉他们歇息的那处,陈醉早料到她不会听他的,见着她换了身衣裳,倒也没恼。反倒是颇为满意的,看着她仍旧乖乖簪在发间的合欢簪。
若是簪子取下来了,他是真会恼。
陈醉看着她还有些红的耳尖,眼角含了笑意说道:“都挑好了?”
江月点点头。
陈醉偏头对着风鸢说道:“结账。”
“是。”风鸢应下了,跟着绣娘往一楼去。
“可还有想逛的地方?”陈醉站到江月身边,红樱自觉的后退了几步远些伺候着。
江月摇摇头。
“行,那我带去你这丹山最好的酒楼,这些日子,穿没穿好,吃也没吃好,带你祭祭你的五脏庙。”
“成。”正好她急着来买衣裳,中午没吃太饱。
正说着,风鸢已经折了上来,跟着的还有一个美貌妇人。
妇人约莫四十左右,眉眼弯弯笑着,脸庞圆圆,身材丰腴,一身杏红衣衫显得富态又亲和。
妇人看着二人,低身跪在地上,她这一跪,周围伺候着的绣娘丫鬟仆人们都跪了一地。
“王爷同娘娘是丹山的大恩人,能看上草民铺子里的衣裳,是草民的福气,草民怎么能收您二位的钱?这些衣裳首饰,草民愿全数送与娘娘,请娘娘笑纳。”
一直伺候着的绣娘心下一惊,这二位竟然是如此来头,跪在地上细细回想自己有没有哪里冲撞着的地方。
江月看着这又跪了一地,无奈的看了眼陈醉,陈醉只笑而不语。他从来都觉得,这些人,跪一跪她,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