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气急败坏地站稳时,衣飞石拱了拱手,做了个承让的姿势,跟着上车。
往日谢茂必定会为了衣飞石的小心眼欢喜调笑两句,这次却没空和衣飞石说笑,吩咐跟着上车的容舜:“把车往南开,听我指挥。”
几辆车刚刚起步,谢茂就发现前面还有两辆小车:“那是你的车?”
“是。”
“换车。你跟着我,只开一辆小车,带不带人,你看着办。”
“谢先生,一辆车不太安全。车辆都有定位系统,如果怕惊动什么人,我可以让人在两三公里后跟着,随时策应。”容舜坚持说。
“上午在启平镇遇到的杀手,你的人去追了,什么下场?”谢茂问。
容舜脸色发青。
爆炸案发生之后,枪击衣飞石的杀手跳窗逃跑,容舜带的团队非常专业,立刻就有人追了上去。
结果非常惨烈。
总共追出去五个人,二死三重伤。
“一辆车我没办法保护您的安全。”容舜仍旧坚持,“我们做安全工作,每个人都有保险。”
这是“每个人都有殉职准备”的客气说法。
在谢朝习惯了一言九鼎的谢茂为之气结,衣飞石一脚踢在容舜环跳穴上,原本堵在中巴车门口的容舜立扑,跟车的几个保镖瞬间站起——
“别动!”
容舜被踢的半边身子都麻了,跪在车门口好半天才爬起来,苦笑说:“好,好。换车。”
挨了这一脚,离拜师的机会就更近一步了!
也是这一脚让容舜想起了谢茂和衣飞石的奇特之处。经历三次谋杀都能毫发无损,这是一般人吗?真的需要他带着这么多人守着吗?
容舜指挥换车,吩咐其余人等原地待命。
最终一车走了四个人,谢茂和衣飞石坐在后排,容舜在副驾座,带上张伟强当司机。
谢茂没有明确地目的地,只会指挥往东南西北开,张伟强被他指挥得晕头转向,眼看要上国道,连忙就近找了个加油站,加上满满一箱油。顺手带了一箱子面包,一箱子矿泉水。
一直往南开出去近二百公里,弯弯绕绕上了山。
这会儿天已经彻底黑了。
张伟强和容舜都啃了几个面包,衣飞石也吃了一个,只有谢茂什么都没吃。
——发觉到谢茂不思饮食之后,衣飞石也吃不下去了,就吃了那么一个三明治。
车开到一个叫吴店的小镇上,谢茂指着绕了两圈,最终停在一间看上去不大干净的招待所背后。
谢茂指了指二楼的某个房间,张伟强先下车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说:“瞎了。”
容舜解释说:“监控探头已经弄坏了。”
谢茂评估了一下地形,想着怎么不通过前台,直接从窗户爬上去,脑子里就有意识自动模拟了一个画面,告诉他,先爬这里,再爬那里,轻轻一跃就上去了。他知道,这是原身的战斗意识。
有了前次对闻明雅动手的一气呵成,谢茂完全信任了自己的身体,提气就蹿了上去。
在他上墙的瞬间,脚尖轻轻滑开窗玻璃,人就跃了进去——
感谢小镇的装修风格,没有沿用大城市的安全标准装上防掉落的安全窗,而是古老的推拉玻璃。
屋子里一个极其英俊的棕发男子,正在廉价的小床上奋力耕耘,身下是个叫得有口无心的年轻女孩儿,睫毛膏已经糊了,一边呻|吟还能一边侧头看电视……
当她又一次瞄电视时,看见了站在窗前的谢茂,以及正在往窗里爬的衣飞石。
“啊——”她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