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都然脸上便流露出几丝欲反驳之意,但被牧夺多淡淡的看了眼,显出畏瑟来,不敢言语,跟随这仆从离开了小殿。
牧夺多看了眼似风度翩翩,毫无动摇的牧易轩,又将目光投向恍如不知现场气氛的牧文泽,最终将目光移到了满是不服,桀骜不驯的都天禄脸上,他脸上满是对他所说之言的不满和反驳,毫无畏惧和心动之色。
牧夺多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方昂首冷笑。
都天禄已然有无数的反驳之语,但看到一旁似面露担忧的络清,心中一软,生生将那些话挤成了一句:“我所能为之事,素来不是因为我忍受了缺陷,而是因为我足够强大!”
掷地有声,豪气几欲冲破小殿,直上云霄。
牧夺多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面色不显,只余不愉。
络清在一旁不出声,只是面露欣赏之色。似看到了她悉心培育的种子开出了灿烂的花朵,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牧夺多余光看到她的表情,脸上的愤怒之色便越发鲜明:“好一个足够强大!如此你方能掳安家子入大金,而不用忍受漫长的天涯之隔和你与他之间的差距?”
都天禄不敢置信的看大兄,似是不料他竟会如此伤他,一针见血,一击致命!
牧夺多愤怒稍稍减少,浮起一丝有趣的笑容道:“这便是因为你足够强大,随心所欲而不受缺陷所限做出的行为?”
都天禄喉咙口似梗着一根骨头,死死卡住了他欲开口之言,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拿着杯子的手慢慢握紧,指尖泛白。
牧夺多倒是完全平息了怒意,看着他的表情,品尝到了些乐趣:“看来你已经后悔了?”
都天禄艰难的开口道:“便是因此,我方知,何事不可为!”
牧夺多嗤笑了一声,真心实意道:“唯有犯过错方知不能为,若是你决意不与辞国和亲,你焉知日后你不会后悔?”他似极为洞彻般道:“那时你又该怪我,没有劝你。”
都天禄却未被他言语蛊惑,于心痛深处仍能冷静道:“我与大兄不同,我素来学不会忍让和妥协。”他抬眼看大兄,斩钉截铁道:“我所想要之物,我皆会亲手取回!无需大兄为我劳心劳力。”
牧夺多几乎要气笑了,无需我劳心劳力?他看着面露坚毅之色的都天禄,想,我把你一手养到这样大,现在倒是有底气说出无需我劳心劳力之言了?
他往后一靠,大马金刀而坐:“你以为你与嘉瑞已无阻碍?”
他看着蓦然警惕起来的都天禄一语中的道:“你知辞国人如何说他?你知安家祖父如何在世人面前说他?你……”他看着慢慢冷下脸的都天禄,加上最后一根稻草道:“你知柳兴安与他可曾抵足相谈?”
都天禄从前面一连串的问句慢慢浮现的隐忍之色,至最后一句,猛然破功,与牧夺多双目相视,似要一探真假。
牧夺多满脸笃定之色,让他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大都果然无时不在大兄的掌控下。柳兴安入府不过半日,大兄已然知其来龙去脉矣。”
牧夺多闻言倒是扬起了一个轻笑:“你既已知晓,便不该有妄图瞒过我之念。”
眼见两人气氛几近敌对,络清方开口道:“便是外人如何看待他们,与他们何关?感情是他二人之事,又无他人插手之余地。”
牧夺多气势一顿,也不拿目光去看络清,低头喝了几口茶。
都天禄便似有人撑腰了一般,忙道:“嫂嫂说的对!纵然有千万人指责,但我与嘉瑞心心相印,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自是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他微微一顿,思及大兄所言最后一句,更是画蛇添足道:“且嘉瑞视柳兴安为一友人罢了,哪及得上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回去就把那个家伙赶走!绝对不能留下!贪图权势之辈,也敢与他争夺嘉瑞?
门都没有!
络清笑着帮他倒上茶:“便是如此,纵有太后,美艳无比,又伴随着权势……”
都天禄回想了一番,方纠正络清道:“虽然不齿此人,但我还是要说与嫂嫂,美艳无比,不足以形容她。”他略一思索,道:“若是嫂嫂见到她,定会为她容颜所惑。”
络清沉默了下去,倒是牧夺多斜眼看他:“若是如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