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必要为这种意外乱了方寸。
回头,冷玄还是那个姿势,似乎只有靠着背后坚硬的洞壁,才能让他感到安全。
月光照着他赤裸的身体,苍白中近乎发青。胸前伤口凝结的血迹暗红交错,跟下身的血迹一样刺眼。
&ldo;……&rdo;雷海城看了一会,走过去托起冷玄下颌。
冷玄紧闭着眼睛,仿佛知道睁眼,看的到必定是雷海城的嘲笑。
&ldo;你的身体还不错,里面又软又热,还紧紧地夹着我不肯放。&rdo;都已经做过了,雷海城很自然地用低级数的下流话羞辱起冷玄,&ldo;说实话,你才是天生做小倌的料。哈哈……&rdo;
冷玄终于缓缓张开眼帘,目光里不复以往锐气,却也没有之前的屈辱、羞愤……空白得找不到丝毫情绪波动。
他就直直看着雷海城:&ldo;我已经任你处置了,请你也遵守诺言,让我回去。&rdo;
雷海城收敛起讥笑,不得不重新评估起冷玄的忍耐度。这个男人,没他想象中容易屈服。
一个值得继续的好对手。
&ldo;我可以让你走,不过你以为凭你现在的样子,能一个人从这里走回云潼关么?&rdo;他淡淡阐述着事实,抱起了双臂。&ldo;等明天你自己可以走路了,我送你回去。&rdo;
&ldo;雷海城?&rdo;冷玄沙哑的嗓音里满含惊诧,雷海城肯放他走已经算奇迹,还会好心地护送他?
&ldo;你没听错。&rdo;
雷海城微带嘲讽地勾起嘴角,&ldo;我还没玩够,当然不能让你一个人上路,万一碰到什么野兽或是风陵伏兵之类的,就没意思了。告诉你,冷玄,就算死,你也得死在我手里。&rdo;
冷玄默然。
折腾了半天,已是夜半,雷海城也有些倦意,踢开地上的盔甲衣服,清出块干净地方准备睡觉。想了想,过去替冷玄解钩索。
勒了好几个时辰,也该让血脉畅流一下,免得麻痹过头,影响肢体行动。否则明天他就得拖个手软脚软的人下山,给自己添麻烦。
翻过冷玄身体的时候,他忽地怔住。
冷玄的背部,赫然刺着一株桃花。
桃枝从尾椎骨开始,向上张开不少细枝,数十朵桃花在枝叶衬托下盛开绽放,十分的艳丽夺目。
雷海城知道刺青不算什么稀罕事,古代贵族为了显示身份或地位,在身上刺个老虎、老鹰什么的也很多。但像冷玄这样身为一国之君,却刺上桃花,跟皇帝的威武雄风沾不上半点边,不免出奇。
真正让雷海城惊愕的,是几道深深的烙痕。交错着,破坏了那副美丽近乎妖艳的桃花刺青。
这画面,令他想起了很早以前看过的一部战争影片《红樱桃》。
具体情节已经记不太清,只记得里面的女主人公是个小女孩,被德军抓到后,德军的变态司令在女孩背后纹上了一只纳粹老鹰。
影片的最后,就是获救的女孩用烧红的木炭按上自己后背,想毁掉那耻辱的印记……
他愣了片刻,才记起自己的目的,将钩索从冷玄双腕和脖子上解开。脱下自己最外面的长衫,丢给冷玄。
&ldo;你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rdo;闭目假寐良久,烙痕和刺青始终在头脑里盘旋,雷海城睁眼。
&ldo;……那跟你没关系。&rdo;
冷玄披着雷海城的外衣,靠坐在对面洞壁,正望着洞穴外的月光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