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抱着席迪阁叫了几声,席迪阁毫无反应。我拉开橄榄道:“他都死了你还想把他叫活啊!”
橄榄把席迪阁放下,抬头茫然地看着我。
我脑子转了一下,对她道:“回我们来的地方去。”
橄榄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听凭我拉着她从天台飞起,从楼顶出去,在空中朝着西北方向飞。
我一边飞一边在脑子里慢慢琢磨着刚才席迪阁的一番话。这个老家伙说的应该是真的,他没有必要在临死之前编出一套谎言欺骗我们两个陌生人,而且他的一些话,和刘佳以前说的也对的上。
这个世界简直让人要疯了!本来,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在我自己小小的圈子里生活。虽然我有点轻浮,有点小色,但我对自己这样并没有什么不满,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真实的猥琐的小人物。可忽然有一天,我的生活里来了刘佳这样一个女人,她告诉我,我不是我,我只是别人的翻版,我是一个假人,我的世界是虚幻的。当我从最初的完全不信,到后来的逐渐怀疑,然后最终接受了这个可怕的事实之后,忽然这个老头又对我说,创造我的那个世界也是虚假的,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虚拟的人!
在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来到了真实世界,怀着一股莫名的兴奋,心里甚至还充满期待,就好像在绝望的黑暗死地忽然看到了一丝可以指引我走出去的亮光,但是现在,希望完全破灭了。主宰我们命运的人自身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一切都掌握在完全不可知的造物者的手中,我们的存在,取决于它的意志,我们自己完全无法知道我们存在的意义何在。想到这一点,我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悲凉。
我和橄榄飞离了小岛,在半空中大海的上方朝着西北方向飞去。太阳已经渐渐西沉,下面的大海变得一片漆黑。我侧头看看身边的橄榄,她目视前方,神情一片茫然地飞着。我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想。
既然这个世界也是虚幻的,我们留在这里毫无意义,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还不如回到我们自己那个世界去,听天由命。至少,那里还有我们熟悉的环境和人。
我们飞了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我看到前方下面出现了一片灯火。我和橄榄慢慢飞下去落到海面上,从大概的轮廓看出,这正是我们出发的那个港口。
我们从海面飞到港口的码头上,穿过码头的通道,走过大街,来到了我们出发的那栋大楼前。我估计时间应该差不多是八点左右。我们这次行动,大部分晶变人都挂了,应该没有几个剩下。我回忆了一下整个过程,判断我和橄榄应该还没有被发现是混进来的,唯一认识我们的达小辫和施进也挂了,现在我们假装在行动中被打散了回来,不会引起怀疑。
我拉着橄榄走进了我们当初出来的那扇门,从楼梯通道往下一直到了我们出发的大厅里。
此刻大厅里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但却空空荡荡,数百排椅子上,只有靠近里面仪器处的一角坐着十几个橙色和赤色的晶变人,有些还受了伤,胳膊和腿上有伤口。我拉着橄榄进去,走到他们那堆里,在旁边的空座坐下。
我打量四周,没有看到黑袍白袍人,也没有看到达小辫和施进的尸体。在那排仪器前,有两个橙色的晶变人,看起来是在负者这里,他们指挥着我们这些人按顺序依依登上楼梯,进入仪器的通道里。
我身边的这些晶变人看起来都非常沮丧,一个个耷拉着脸沉默不语。我一下感到有些好奇,这些晶变人知不知虚拟世界的事情?黑袍白袍人又是以什么为诱惑把他们召集起来发动这次攻击的?当然,我不会随便地去向他们开口打听,这个等回去后再说吧,也没什么重要的。
慢慢前面的晶变人都走进仪器里消失了,轮到我和橄榄。两个橙色晶变人挥手示意我们过去。我和橄榄分别走到了两条通道边,我这边的橙色晶变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回去后返回原处,等待下次命令。”
我朝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登上楼梯,进入通道里,看到那个浴缸一样的房间盖子打开着,我走进去,盖子自动关上了,我听到“叮”的一声响,然后眼前就黑了。又经历了和来的时候差不多的过程,等我眼前再亮起来的时候,我看到自己站在了一个电话亭里。这个电话亭并不是我去的时候用过的那个,是在另一条街道上。电话亭的外面,站着两个穿制服的男人。我走出电话亭,看到四周没有其他晶变人在。我迟疑了一下,飞起往套子公寓的方向去。
等我飞起后,站在电话亭边的那两个穿制服的男人开始动手拆卸起电话亭来。
我对着耳机试着叫了叫,能通话。耳机里传来陈芳的声音:“你们先回来再说,我们等着。”
我问:“联系到橄榄了吗?”
陈芳道:“联系到了,她也正往公寓来。”
没多久,我就飞到了套子公寓,进去之后,看到陈芳、刘佳和宇文倩在里面,其它人不在。
我回复常态,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看着她们问:“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去了多久?”
刘佳道:“你们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我有些错愕地道:“才两个小时?”
陈芳问:“你们去哪里了?快说说具体情况。”
我摸摸脑袋道:“事情有点复杂,一下子也说不清,先说说你们这边的情况吧,我们走后发生了什么吗?”
陈芳道:“对方所有晶变人都进入那些电话亭消失了,然后电话亭被那些穿制服的他们公司的人把守着,挂着维修中的牌子,就这样维持了两个小时左右,然后陆续有晶变人从里面出来,大概二十几个,出来后他们就各自散开了,我们没有再追踪。你和橄榄是最后一批出来的,现在我叫守在那里监视的三个小组都撤回,等一下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我问:“他们看到从电话亭回来的人里有达小辫和施进吗?”
陈芳摇摇头。
我又问:“那有没有穿着一黑一白袍子的两个人?”
陈芳和刘佳诧异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