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辞有了顾氏buff加持,状态立刻好了许多,低头看着山上的花草,眉眼含笑的同顾思涯道:“伏灵山上的草木终于有些起色,我这个当妈的很是欣慰……”,说完还不禁骄傲的挺了挺胸膛。山上的画面顿时从太皇太后携宫女上山,变成了怀孕妻子在老公的陪同下爬山锻炼。二人低着头欣赏新长出来的花草,,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枝丫被踩断的声音。林疏辞和顾思涯同时闻声转过头去。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一身玄色衣袍的高大男人。林疏辞心里咯噔一声,一只手忽然反手握住了顾思涯的手掌。面前的男人看上去很年轻,眉目英俊,轮廓锋利,眉骨下一双修长的丹凤眼如同欧洲人一样深陷,瞳色赤红,闪烁着幽光,他蓄着一头鸦黑的长发,不羁的随意散着。林疏辞咽了口唾沫,这位大哥难道就是燕息?眼下他身上的妖气完似乎完全收敛了起来,乃至于他这样靠近,她们二人都没有察觉。玄衣男人盯着面前的这二人,面色冰冷,略带警惕、林疏辞想了一会儿,磕磕巴巴的开口道:“大,大哥您好……”貌似是燕息的男人眉头一皱,林疏辞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是不是辈分没安排好,刚还有点和谐的气氛不到三秒就给自己破坏了,这可如何是好。“在下,在下是伏灵山的工作人员。”林疏辞从包里摸出东西:“在此守护伏灵山千年,听说您前两天去天界串门啦?哈哈,哈哈哈。我寻思着您是前辈,特地携员工来,来慰问一下您。”那男子盯着林疏辞看了一会儿,脸色忽然一变,声音低沉的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林疏辞心想,又到了全世界都想知道我是谁环节了。她微微低着头,恭敬的应道:“在下姓林,名唤疏辞。”燕息冰封着的一张脸上终于有了一道裂痕,他似笑非笑的道:“姓林?”林疏辞有点蒙圈,她的凡胎死后,为了避嫌免得被天界发现,便跟了老司命爷爷的姓,她也是这几日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母亲娶的,只是燕息为何要纠结自己姓什么呢?她心想,这位爷是不是跟哪个姓林的仙官有仇,于是间接性的看自己有点不爽。顾思涯同这魔尊见过面,还和当时刚冲出无妄咒的燕息交过手,然而终究敌不过这万年修为的魔尊,受了重伤。他心中也有些困扰,为何当时燕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放任天界其他人四处逃窜,偏要来取自己的命?然而如今事关萧佩的安危,他便是要和燕息再战一场,也得硬着头皮上,他咬了咬牙,出了声:“我二人此次上山,是有要事与前辈相商,之前与前辈交手,个中多有误会,还请您先……”“你便是她的那个宝贝徒弟?”燕息忽然打断他,嘴角挂着一弯笑:“模样倒是俊,难怪她一直念叨,还因着我伤了你跟我生气。”林疏辞和顾思涯心下顿时一喜,还能生气,证明这人还好好的活着,二人心下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说话也顺畅了许多。顾思涯从背后拿出那个古香古色的食盒,递到燕息面前,朗声道:“师父此次下界……总有几位难忘旧情的仙人惦念,个中忧虑思念,皆放入师父曾经爱吃的几样点心里,一同送与前辈和师父。”“师傅因着前辈被困之事,千年间耗费心血无数,只希望前辈看在当年旧情,莫要为难她……”顾思涯一口气说了一堆,抬头一看,燕息脸色差的都快黑成碳了。林疏辞有点方了,顾思涯说的挺客气,挺委婉的呀。就是来看看您,没有责难您公然绑票仙界重要司长的意思……燕息阴沉着一张脸,看了看这两个呆若木鸡的小朋友,开口道“她人缘倒是一贯的好,东西我替她收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开,顾思涯开口道:“前辈且慢……”燕息忽然一转身,身上的妖气忽然增强了数十倍,他眼神阴冷的看了这二人一眼,仿佛顾思涯再说一句话,他就要杀人灭口了。林疏辞吓得一身冷汗,心道见好就收,日子长着呢,既然有对话的可能,那么不妨下次再来。一来二去,总会有机会将这千年的误会解开。伏灵山,夜凉如水。洞外呼呼吹着邪风,洞里没有燃篝火,阴湿的像是地窖。一千年,燕息困顿于此,身心被贪嗔痴妄无休止的折磨,越是疼,越是忘不了,越是想解脱,越是纠缠不清。爱与恨杂糅进彼此的血肉骨骼,无论如何都拉扯不清。燕息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姿容冠绝,万人敬仰?燕息嘴角不咸不淡的弯了一下,半蹲下来伸手捞过萧佩的下巴,女人眼神空洞的看了他一眼,看清是谁之后又合上了眼眸,燕息手里一沉,萧佩把整个头的重量都托在了他手上,昏昏沉沉的又要睡过去。青白衣裙被撕扯的凌乱脏污,雪尖的下巴上也沾染了灰尘,乖巧安静被他托在手上,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燕息皱着眉,轻声在她耳边道:“真不像你。”萧佩眉毛紧蹙,轻声开口:“息儿,我累……先容我歇一会儿。”燕息似是没听见一般,伸手把她头抬的更高,在她耳边低声道:“本来是想让你歇一歇,只是今天当初你叫我救的那个小丫头,还有你那宝贝徒弟,竟然找上门来了。”萧佩微微一怔,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我……要你救的……”燕息很有耐心的帮她回忆“是当年你执意要我护着的,那个不人不神的小崽子。”萧佩微微睁大眼睛:“疏……疏辞?”她忽然撑着身子坐起来,紧紧盯着燕息“你把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燕息哼的一声笑出来,拉着她的手腕顺势往自己怀里一带:“你可真是不忘旧情,那皇帝明明不姓林,她到底是你和谁生的?这般心疼,是做了娘心有愧疚了?那我呢?你除了恨我,有没有觉得一点愧疚?”萧佩皱着眉,燕息身上的妖力毫不收敛,如同千万顷大山一样故意的压在她的身上,萧佩喉咙里存着一口腥甜,迟迟忍着没有吐出来。只撑着身子继续问:“那孩子人呢?燕息……你就做了这一件好事,莫要自毁功德……”燕息用力咬了一口她细白的脖颈,犬齿在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你倒是做了不少好事儿,功德圆满得紧,把六界的人都骗的团团转。”“燕息……你早就不信我,那还问我做什么。”萧佩垂着眸子,嘴角终于溢出一点点血来。燕息冷冷盯着她:“要吐就吐干净,我顶烦你嘴里一股子血腥味。”萧佩转过头不看他,拧着劲儿不肯吐,燕息眉毛轻轻一挑,整个狼洞里的妖气骤然强势了好几倍,萧佩瞳孔骤然增大,嘴里一口血不收控制的涌了出来,血溅到衣裙上星星几点,萧佩伸手擦了一下,唇角红的浓艳欲滴。燕息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里叫嚣着空荡荡的那一块儿似乎又被填上了一点点。那种意味着受伤,疼痛和脆弱的红,附着在萧佩唇角,让他心里一悸一悸的发痒,说不出是心疼还是痛快。想要再在她身上填几分艳色,又舍不得,只用妖力一点点儿的毁坏她的内力经脉。萧佩生了一副好皮相,温婉清艳的一张脸,天生让人想要偎在她身边儿好生亲近一番。把萧佩带回狼洞后,燕息有无数个瞬间想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仇恨,只拉她在怀里,闻着她和当年一样好闻的发香叫一声阿姐,若她能温温柔柔的问自己一句冷暖,他这一千年的恨和痛就能一笔勾销。可燕息出山后奔到天机司,萧佩只是沉默的向他低下头,低声求他不要再与天界十二司过不去。燕息用手指揩了一下萧佩嘴边儿的血,有些着魔的看着她,轻声道:“吐不干净也无妨,我最熟悉的就是血腥味儿,这一千年,无妄咒下,只要我一想起你,就要体味一次万蚁噬心的疼,我打破无妄咒可不是为了立地成佛,是要让你把这些年我身上的痛也经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