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静止不懂的金色气球的团簇下,彩绘的、木制的、水晶的、童话风的、各式各样的旋转木马栖息在原地,或漆黑或浅棕色的眼眸流露出似是而非的忧伤;高贵而华丽的身体,静静焕发出澄亮的白光。被旋转木马包围的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纯水晶打造而成。在强烈的澄金色强光灯照耀下,喷射出华丽无比的流水型金线,光芒四射,纷呈跃入眼底。那种摄入的华丽场面,带着一股浓重的忧伤。潜意识中,总觉得旋转木马是悲哀的。他们只能默默地承载着恋人的幸福,却永远无法得到自己触手可及的快乐。“你不要这么想嘛!”裴凛蓝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敲敲我的脑袋,将我像抱娃娃一样抱上了一匹彩绘的旋转木马,然后自己也跳了上来。“要开始了哦。3、2、1!”随着他的轻喃细语,澄金色的镁光灯喷涌出更华丽的金光。音乐缓慢地响起,是《it&039;nlythefairytale在缓慢的音乐中旋转木马慢慢启程,在固定的地点一次又一次的绕圈圈。镁光灯喷射而出的金光染遍了木马。裴凛蓝抱住了我的腰,下巴竟抵在我的头上。“大家都说,旋转木马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游戏,批次追逐,却隔着永恒的距离。而且坐在木马上的人周而复始地旋转,永远只能看见彼此的背影,距离那么近,却怎么也触不到你同意这个说法吗?”“呃”“我不同意。”他吻了吻我的耳朵,“你看我们这匹马上写着什么?”我下意识得低头,只见马身上用碎钻镶嵌着“happess”,是幸福。“在看看前面那匹”我又向前看去,马身上镶嵌这“sad”,是悲伤。“而且后面那一匹马镶嵌这‘lonely’,寂寞。”“‘yourscaroel’并不是单单为恋人设计的,失意的人、伤心的人、由于的人、快乐的人,都可以在木马上旋转。你知道吗?木马里面,代表‘幸福’的,只有我们这一匹”他的声音恍若美好的咒语,令我不由自主的沉浸入童话般的境界。“你看,我们前面的,是忧伤,后面的,是寂寞。我们周而复始的旋转,却与寂寞和忧伤保持着恒定的距离。这样很好呀,触不到忧伤,也不会被寂寞吞噬,始终都坐在‘happess’上,旋转旋转,依旧拥有地老天荒的幸福。”可是,它是短暂的”不能不承认,裴凛蓝的一番话说的新鲜而且十分动人,可我依旧喃喃着,幸福?真的可以拥有幸福吗?“briefhappessisalofkdofhappess(短暂的幸福也是一种幸福)。裴凛蓝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认识一个女生,他的名字叫向葵,他是一个很敏感、很脆弱、很没有安全感、永远不会把内心的想法告诉别人,还硬要假装坚强的大笨蛋——今天,我想要告诉她,一定要学着经常微笑。”怎么可以有人,用这么短的一句话,就真切地分析了我?我一震,心的一角塌陷下来。心中有种名为“感动”的东西油然而生,像红色的火焰,光明,温暖。他的声音继续传来:“给——小葵葵,迟到一星期的祝福,情人节快乐。”说着,他将一条项链挂到了我脖子上。我又情不自禁地叫出声:“这是”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在强光灯喷射的金光下显得毫不逊色,碎碎的光芒轻柔美好,缱绻清澈如梦。而项链的坠子,居然是——一个卷发的小天使坐在一匹小小的旋转木马上!小天使和小木马都是银色的,淡淡银光轻柔地从它周身迸出来。天使用手环住木马的脖子,微微地笑,洁白的翅膀安静地拢在背后。翅膀的边缘镶嵌了一整排水钻,绽放的银色光辉炫目而迷醉。而那匹小小的银色木马,它的眼神皎洁而明亮,有一种名为‘happess’的东西在柔和地闪烁。“今天带你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在我心里,你就好像坐在幸福木马上的天使。我们都会保护你,不让你伤心,不让你受到伤害,而你,只要幸福就可以了,有一些事不知道可能会更好。”他这些话显得有些另有深意。不让我受到伤害,不让我伤心,而我只要幸福就可以了,有一些事不知道可能会更好。他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我回过头,仰起脸正欲问他,却猝不及防地被他轻轻吻住。生命中,第二个男孩子的吻。我愣愣地望着他,他小扇子般浓密的长睫毛盖住了那双杏仁样的眼睛,鼻翼中逃出微小的轻柔呼吸,像小小的羽毛掉落到我的脸上,润润的、暖暖的感觉。他抱紧了我,加重了吻的力度。不知为什么,总能时时刻刻嘎巴难受到他身上淡淡的三色堇香息,像一张细密的网,即使被束缚,也如此心甘情愿。心跳又一次乱了频率,可我居然没有挣脱,愣愣地看着他吻我。我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他的亲吻,那种混合着薄荷汁液和三色堇浅吻。就好像会让人欲罢不能。突兀冒出的想法使我红了脸。他不知合适停了下来,却用他润白的面颊抵着我的面颊。我不自然地底下了头。模糊的视觉中,浅色的白光从天穹散去(3)一回到家,原本温暖轻松的心情立刻消失无踪。偌大的别墅依旧富丽堂皇、光彩夺目,可是再华美的装饰都掩盖不了那种由心底衍生的寂寞感。我脱下鞋子,赤着脚走过白色的绒毛地毯,脚趾磨擦过的地毯发出极其细微沙沙声,却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在白色的地毯中央站定,那种软弱无力的感觉又像潮水一般纷涌而至——那一夜,我就是站在这里,和夏已爵,第一次见面的啊。那天的他,像一个苍白的幽灵少年,眼眸漆黑,皮肤近乎透明。我朝螺旋的金色梯子尽头看去,希望捕捉一点一滴他往日的气息——可是爵?我惊讶,他正站在三楼楼梯的拐弯处,茫然地注视着留下的我——苍白的脸,苍白的神情,苍白的容颜,眼眸漆黑,有微弱的火焰在他眸子里不确定地跳动,更衬得他黑眸朦胧如雾,潋滟起水色的光波,。他略长的头发轻盈地披散在肩头,滴落下纤细晶莹的华泽。他被强大的光影说笼罩,绝美而苍白得令人不敢直视。仿佛所有的情景,都在这场冗长的电影中重演了一遍。我们就这么对视着,缓缓滋生的白蓝花朵循着我们相交的视线轨迹一路盛放。空气静谧得仿佛有时间流淌而过的淙淙声。不知过了多久,他漆黑的睫毛眨了眨,没有想那一次一般消失,而是缓慢的向我走来。他迈出了第一个台阶——却,软弱地倒在了楼梯上。“爵!”我惊叫,飞奔上楼,蹲在她身边,“你怎么了?”他无力地垂着眼眸,靠着楼梯,漆黑的睫毛遮掩住他漂亮的眼睛,大声地咳嗽起来。“你发烧了?”我伸手去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有点烫。“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说,他依旧不断咳嗽着,苍白的面孔泛起一阵因咳嗽一起的潮红。“我扶你回房间。”我扶着他,将他拉向房间。他突然侧身抱住我,用仅剩的一点儿力气将我紧紧箍在怀里,我能明显的感受到他在微微的颤抖:“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眼泪差一点儿冲出了眼眶。“我不是在这儿吗?”我低哑的说道,扶着他回了房间。他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白狗,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害得我差点母性大发抱着他痛哭。“向葵,你去哪儿了?”我一怔,结结巴巴的说:“呃和菲菲去玩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鬼使神差的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