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可怜巴巴地应了一声“好了,下面请要参加歌唱秀的同学举手"听到“举手”两个字,我和菲菲条件反射地即刻把手举了起来这是长久以来开小差练出来的好习惯。"哇,你们疯了呀!""小桂圆"夸张地叫到于是我们抬头,才发觉整个教室只有我们两个人举手。“那么向葵和凉初菲就参加歌唱秀吧。下面请想要参加舞蹈秀的同学举手。”这是我们才朦胧地意识到:我们要在醒江艺术周参加歌唱秀了。“完蛋了!”我衰号一声,"我是那种连唱字母歌也没有人听得出来是不是歌的人啊!"(5)这天早早就放学了,但却轮到我值日,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爵,手机接通,那头传来一声。柔媚的巧笑估计是,女孩子"呃,你和谁在一起?是女生吗?"我问不啊,刚刚出教室,班上的女生在吵""哦"我应了一声,“今天是我值日,你等我吗?”"不了,我今天有点事,你自己回去吧"我又"哦"了一声,正想问什么事,那一头便仓促挂了电话奇怪我望着手机中显示的"通话结束",有些怅然若失,心跳突然变得好快,好像朦胧之中,会发生什么事"向葵,你在磨蹭什么?快去倒垃圾!"班长大人过来了。我只好无奈地提着两个垃圾桶,一摇一摆地朝学校西端的垃圾场走去。垃圾场的不远处是一大片绿藤架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绕着支架一路蜿蜒上升,密密麻麻,熙熙攘攘下午的光线已变得柔和,光给每一片叶子都均匀地涂抹上一层半透明的色彩,细碎的光线从叶子与叶子之间的缝隙漏进来,投下变化莫测的蝶光花影,宛如仲夏夜的满天星光在悠长的走廊上散播明亮。走廊沉浸在夏日悠闲而微绿的明亮氛围下因此也被醒江学校的学生称为"明夏情人走廊"我准备走进这条走廊,眼光却溜到不远处有一对情侣走过来。心猛地一跳。我拿着两个垃圾桶飞快地躲到一边。是他吗?洁白而妖娆的眼神,嘴边是永远骄傲而淡定的冷色调的笑。他们走了出来。男生走在女生的一侧,揽着她瘦弱的肩膀,无比亲密的样子。我没有看清女生的面容,却在他们翩然而过的时候,清晰得看清了他如白玉雕琢成的肌肤,漆黑柔软的发丝,冰冷的黑色眼珠,微微慵懒的神情,一抹似笑非。笑的高贵,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息——夏已爵风中交织着微绿的布景,我像看了一场很漫长的电影,却没有看清内容,没有明白真相,甚至忘了过程与结局,到最后才明白,原来视觉混淆了我的思想,以至于不明白地受骗。"向葵,好巧哦,我也经过这里!"背后传来欢快的声音,到了我的耳朵里却如同被风吹散,声音模糊得似不可闻。我还征在原地,回想这他揽着她暧昧亲密的场面。"向葵,你怎么了?"模糊的,被白光氤氲的残破视觉中,出现了一张模糊得要命的脸。我缓了缓,头昏眼花,但我还是掏出手机,按下"1"号快捷键,这个最重要的人的号码。"向葵?"电话你的声音试探地问道。"夏已爵,我要你回到我身边,现在,立刻,马上"我几乎是用了吼的语气。"好啦,乖,别胡闹了,我晚上回来""那,你说你爱我!你说你爱我!"我的眼泪已经冲出了眼眶。"我这里人很多,很肉麻哎,好阿龙,我晚上再和你说!再见"我又仓促的孤傲掉了电话。手机从我手里无力地滑落。我最讨厌欺骗。我最最讨厌欺骗!"向葵,你没是吧?"那个声音还在继续问我,我却忍不住蹲到地上,用手指遮住自己的脸。夏已爵,我信任的夏已爵,我一厢情愿的夏已爵,骗了我,耍了我,玩了我的夏已爵。就在这时,一双手托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脑袋从膝盖上拖起来。我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模糊的影子,揉了揉凝满泪水的睫毛,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男生——裴凛蓝。"夏已爵有别的女人了吗?"他咬牙切齿,原本温柔的眼睛里浮现出凌厉的神情。我扑到他怀里,紧紧扣着他的脖子,不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他像安慰小娃娃似的安慰我:"乖啦,不要难过了!"然后把我揽到胸前,揉揉我的脑袋,又轻言细语地说道:"别去理那个死人了好不好?他很危险的,爱他你会受伤!"后面的话我并没有听懂,但我依旧拚命的点头,任由泪珠儿模糊了我的眼。于是,看不见爱,看不见温暖,看不见一切。于是,没有光,没有微笑,没有幸福裴凛蓝温柔的用面巾纸抹去我脸颊上的泪。我故意露出一个笑意,将所有的忧伤都放进心底,任由心被它们折磨得疼痛无力,然后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我需要发泄,带我去玩好不好?通宵!""通宵?""通宵!"(6)我扣好安全帽,他开始发动摩托车引擎"轰——"随着爆裂般的启动声,我发出尖锐的叫声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行驶着,坐在车上,我有一种心脏都在震动的酣畅感"去哪儿?"我大声问道,夜风吹起我的长发,刮到脸上是抽打般的疼痛"海边!"我不可抑制地发出一阵大笑,喃喃着"海边、海边",而后抛掉安全帽,放肆地唱起歌来。"徘徊彷徨路前回望这一段你吻过我的脸是百千遍我去想终有一天夜雨中找不到打算让我孤单这边一点钟等到三点那怕与你相见仍是我心愿我也有我感觉难道要遮掩若已经不想跟我相恋又却怎么口口声声的欺骗让我一等再等在等一天共你拾回温暖情像雨点似断难断愈是去想更是凌乱"这是一首粤语歌,王菲的,我竟情不自禁地将它唱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唱着,将那些不快乐和忧伤全部椯进心里面,关好门,麻醉自己,任由它们疯狂的吞噬着生心中的血肉裴凛蓝任由我发疯,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时不时叫道:"再唱再唱!"我哈哈大笑,揪着裴凛蓝的头发让他也来一曲,他死活不肯,于是我叫道:你不唱,我就从摩托车上跳下去!"说罢做出真要跳下的姿势他被我吓到了,赶忙答应,扬着嗓子唱到:"两只老鼠,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老鼠没有眼睛,老虎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我被他的歌声和歌词弄的放声大笑,几乎喘不过起来车驶过复杂的高架桥,驶过宽阔的马路,驶过不停变幻的红路灯,又驶过繁华的街道,妖娆的七彩灯光打在我脸上不知过了多久,裴凛蓝终于把车子停了下来繁华的夜色俯下身亲吻着海的边缘,海与夜色缠绵着混合在一起,形成浓郁的深蓝强烈的海风促使着海浪此起波伏,在微黄的海边路灯上聚集着淡灰色的飞虫,几乎要将原本便黯然无色的光芒完全遮住我将脱掉的鞋子拿在手中,走在海边的沙滩上,将脚掌埋进沼泽般柔软的沙子里,漏油细沙按摩着我疲惫的脚指头。虽然海风的味道有些淡淡的腥,但因为这个夜晚少见的湿润,而变得清醒和凉爽起来"呼啦啦"的海浪声有节奏地响起,暗黑的天际偶尔传来一两声极颓丧的海鸟的挽歌,侧头望,飞鸟撞向路灯,前仆后继地死亡我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姿态旁观而后放肆地奔向大海,想要随着它的呼吸一起沉溺,却被裴凛蓝一把拉了回来,我没站稳,摔在了沙滩上我笑了,"扑通"一下扑在他身上,把他也摔在了沙滩上他露出象牙色的洁白牙齿,眼睛微眯,想一只超级可爱的小白猫然后我们并排躺着,笑着望向夜空深蓝色的天幕没有月亮的点缀、星星的陪衬,像一望无际苍凉而芜旷的荒原,又如同冗长的电影结束后拉上帷幕,毫不留情地掩盖了电影最终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