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比得过周博。”近乎冷硬地打断了司牧的话,古昱斜睨着司牧,不悦地皱起眉,反驳,“李弈白嫩的很,又始终放不下身段,有天赋也白搭,我看他还不如江城……”“江城目标明确又不计小节,运作好的话大红大紫不是问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坚持……”司牧笑容不变地回视着古昱,“李弈白虽然嫩,但他骨子里的执着与傲气并不输给周博……”“周博能成功,李弈白就也能成功。”“周博的路是不可复制的……”古昱眯起眼,冷冷地盯着司牧,“他没有周博那么好的运气。”“呵!运气?”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司牧脸上的笑容微敛,那一瞬间嘴角的嘲讽竟然像极了包睿,“古导,我不否定周博的演技,我也承认周博的演技足以被人铭记,但是他并不是神……”“长江后浪推前浪,他早晚有被人超越的那一天……”“闭嘴!”“何必动怒呢?”司牧神色从容地坐到古昱旁边,“古导如果实在不服气的话,不如咱们打个赌好了,就赌……”“啧!”怀着莫名的心情看了半天热闹,终是不忍古昱在盛怒下踏进司牧的圈套,夏唯情不自禁地轻啧一声打断了司牧的话,无视着包睿扫过来的视线抬手搭住古昱的肩往他这边带了带,“就这么点儿事儿你俩不至于的啊,我说古导……”“你对周博可真是够义气的。”“那是当然……”司牧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道,“咱们古导对周博简直是义薄云天,要不然你以为周博凭什么出淤泥而不染?”“司影帝好像知道不少内幕啊?八一卦解解闷儿……”心底不动声色地紧了弦,脸上却依旧漫不经心地笑着,夏唯一边怂恿着司牧,一边戳开了赢稷发过来的信息,只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便敛去了大半。客串fro赢稷:最新消息,周博飞南非之前古昱很有可能接触过当地雇佣兵。这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意味着古昱可能提前雇过佣兵保护游走在战地里的傅卿,同时也意味着古昱可能提前雇好了佣兵趁乱放冷枪。否则傅卿为什么会指责古昱害死了周博?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哪怕曾是最亲密的挚友也会忍不住抓着每一丝蛛丝马迹去怀疑、去揣测。这是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夏唯也无法免俗,更何况他本就比常人还要多疑一些。他相信赢稷,一是因为他现在只能相信他,二是因为他确信这个素未谋面甚至连真名都不知道的赢稷与他没有任何的利益纠葛。不着痕迹地收回搭在古昱肩膀上的手,夏唯耸肩,自嘲地笑着掩饰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赌马又输了。”经夏唯这么一打岔,司牧再不复与古昱之间的针锋相对,从善如流地跟着转换了话题:“夏总不至于缺那点儿小钱。”“赌的是运气……”眼睛盯着被话唠助理烦的微皱起眉的包睿,夏唯意有所指地笑了一声,无奈道,“本想赚点儿运气把美人拿下,看来啊……”“又有的等了。”“夏总运气不算赖了……”司牧声音里的无奈与落寞竟不比夏唯演绎出来的少,并更为真实,“至少你稀罕的人知道你稀罕他。”我倒是宁愿他不知道。摇着头笑了笑,不紧不慢地给赢稷回了一条信息,夏唯拿捏着腔调,颇不正经地感叹:“司兄,小弟这厢谢过您的治愈了!没想到咱们居然同是天涯沦落人,真是相见恨晚啊!”“都是难兄难弟,不用客气。”“难兄,你看你都知道我心里的高岭之花是谁了……”夏唯眼尾带着化不开的揶揄,眼睛被八卦之魂燃的亮晶晶的,“要是不来一卦,八一八你心里那缕明月光,可是不厚道啊!”“说起来前些天我好像在帕兰朵看见你和……”“夏总想跟人唠嗑的话,请跟司牧另约时间地点……”古昱冷飕飕地横了司牧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唯,硬生生地截断了夏唯的话头,“咱这儿是剧组,不是茶楼。”“得!我闭嘴。”视线在司牧和古昱之间来回扫了一下,夏唯噙着暧昧不明的笑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划拉两下手机,始终没得着赢稷的回信,心底不由浮起一丝焦躁。包睿绝对是一个绝佳的猎人,他拥有着一个优秀猎手所应具备的全部特质——冷静,理智,以及无与伦比的耐心。即便被夏唯与古昱之前的有说有笑以及勾肩搭背惹得妒火中烧,包睿也没有失去理智,自乱了阵脚。而是冷静地重新捋了一遍早已在心里捋过无数遍的计划,掐着时机,沉稳无比地追加一份分量恰到好处的饵。他需要的不是夏唯对古昱的震怒,而是日积月累的失望与怀疑。满意地看着夏唯收回了搭在古昱肩上的手,却并没第一时间查看并回复夏唯回过来的信息。毕竟,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容易让人忽略其珍惜程度,难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夏唯因他的行为而起的燥气,一直到剧组收工,包睿也没再去动他的手机。夏唯像刷日常一样照例把他送回了那套小两居,包睿站在窗口目送着夏唯的车消失在茫茫车流里,回过神,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填饱了肚子、洗了澡,舒舒服服地靠在周博靠过无数次的床头,估摸着夏唯已经到了家之后,这才打开了手机短信信箱,查看了那条来自夏唯的新信息——哥们儿,普里斯够昂,我不稀罕“好像”。谁又稀罕“好像”啊?经过几个月没头苍蝇似的寻找,包睿确信没人比他更清楚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到底有多磨人,有多勾人,有多让人蛋疼了。也正因为了解,他才更要用这种“似是而非”作饵,勾着夏唯与他交流,诱导着夏唯慢慢习惯,并把深藏在心底的信任与依赖交给他。他需要夏唯对他的信任与依赖,无论是在时机成熟之前以知己的身份诱导夏唯,还是等时机成熟之后以包睿的身份给夏唯惊喜,都离不开夏唯的信任与依赖。毕竟,他可不想咬了勾的鱼溜了。钓鱼啊,下了竿投了饵,自然要耐心的等待时机。提竿太早,鱼咬饵太轻,那滑不留手的鱼十有八九得被吓走了;提竿太晚,错过了时机,鱼饵又一准儿会变成打狗的肉包子,鱼、饵两空。遇上这么一个自幼耳濡目染、深谙钓鱼之道的包睿,真不知是夏唯的幸、还是不幸。fro赢稷:那你稀罕谁?to赢稷:哥们儿,你玩儿我呢啊?fro赢稷:不懂。夏唯被赢稷的反应气得肾疼,嫌弃发信息太费事,想也没想便把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准备给对方的脑袋好好开开窍儿,谁知听筒里嘟了两声之后便变成了美女温柔体贴地提示音——对不起,您现在拨打的用户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请稍后再拨。to赢稷:……fro赢稷:对不起,我害羞。to赢稷:卧槽!fro赢稷:丢了个字儿。to赢稷:嗯?fro赢稷:不逗你了,我已经让人继续查了,不过你得有耐心,可能会查的很慢。包睿所掌握的信息必然不止透露给夏唯的那一点,之所以这么说,无外乎嫌弃夏唯还不够肥,不肯撒更多的饵罢了。欣赏,仰慕,崇拜,占有,守候,维护……爱的体现不一而足。包睿对周博的感觉源于崇拜,随着心智的成熟,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滋生而出的只是单纯的守候,一直到听闻周博死亡得知他灵魂附进了别人的躯壳那一刻,他心底才生出了一种名曰占有的欲望,想要把周博锁在身边再不让任何人伤害他。古昱与包睿不同,他对周博欣赏有之,维护有之,最终却演变成了近乎偏执的爱恋与占有,为此不惜去破坏周博既有的幸福。毫不夸张的说,周博早已登上了古昱心底的神坛。古昱容不得有人质疑周博的能力,容不得有人撼动周博的地位。司牧那一席“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论调就像是一根儿毒刺,深深地刺进了古昱的心里,即便他并不认为李弈白会超越周博,还是不动声色地调节着诸位演员的戏份,不着痕迹地抬高着江城,分走了不少李弈白的光彩。八卦论坛里都笑称——身为一个演员,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造型师。其实,导演的权,编剧的笔,造型师手里的衣服,甚至是道具师的道具,灯光师的灯光……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一个演员的艺术生命。身为一个演员,在剧组里,那可真是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得罪,除非你足够大牌,大牌到没人敢给你使绊子。古昱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夏唯这样的老戏骨的,起初看着这些都无关大雅,夏唯便习惯性地给古昱留着面子,没吱声。直至江城的戏份直逼了李弈白,显见地有了喧宾夺主之嫌,夏唯才跟猛然记起蔄妮暂时把李弈白他们三个寄放在他手上了似的,找上了古昱:“古导,我知道江城合你心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