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来人有几人便分了几个心思几种脸色,凌砄微微一笑,面色如无风的海面。
简之行向来是能屈能伸,见话头抛不过去,“呵呵”自笑了两声,接着侃侃而道:
“凌真人这少清山打理得山清水秀,真是一脉福地,想来是弟子得力。听闻凌真人几位高足人才出众,身兼各家之长,令人羡煞!何不唤出来让我们见见?简某与凌真人百年前就结下了交情,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叔伯一辈了!”
凌砄一撩眼皮,淡淡道:“哪有什么人才?不过是几个不成材的粗苯小子,碍眼得很!不劳挂心,我已经打发他们下山了。”
简之行印象中的凌砄,口拙、心浅,有些愚善,而且他印象里还觉得这些所谓正道中人,那一套一个准的烂性子是死也改不了的。
哪晓得天下有名的老好人凌砄,竟然变得有些油盐不进了!
“白石真……”
简之行还待再说,就被莫问渔粗暴地打断:
“你那几个弟子,去了何处?”
简之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退后半步。
凌砄微微一笑:“魔门三大宗门集结于此,威严赫赫,莫非只是为调教凌某弟子而来?”他一甩袖子,两眼漠然望天,“这个,不劳费心了。”
“你休要装模作样!我问你,当年西金羽与问心观的小道士澄智,可是偷着生下了一个孽障?可是交付给了你?”高李黎插了进来,俏丽的眉眼竖起,声音又尖又细,如一把金簪子划破丝帛。
“吾未见你说的什么孽障!”凌砄冷冷道,“这么说,西北三州到此一路上的血案,都是你们做下的了?”他眼神陡然凌厉,逼得高李黎后退了一步。
高李黎心头一虚,偷眼看了下莫问渔,见恩主扫过来的眼神冰冷,不由慌乱,她暗咬银牙,先将长剑唤出指向凌砄,这才恢复了几分对敌气势,心里也好过了几分。
“嘿嘿,我圣门同侪分了几路出来都在做事。别人做的,我们也不敢掠美,但有牵连的,我们也都不会放过!好教你知晓,我圣门三位宗主目光如炬,算无遗漏,任你上天入地也能找得出来!我等此行志在必得,你这废人并那个孽障,藏亦是藏不住的!”
出头与高李黎搭配着发话的依然是陈骞,比起简之行的表面温和,这俩人言语极为无礼,满是盛气凌人之态。
凌砄目光冷峻,心里越发坚定:“几位果然来意不善,当我少清山是片白地么?也不用找说什么理由了,无非与凌某还有些旧日纠葛,今天一并做个了断便是!”他本就无畏惧,此际从容之态,又多了一分傲气。
“呛啷!”攸行剑已擎在掌中,凌砄左手轻抚过寒意森森的剑锋,掌下灵剑跃跃欲动,知晓主人心意,奋扬清鸣一声,战意昂然。
简之行等人见凌砄拔剑,那风范,那气势,分明仍然是当年一剑动八方的白石真人,不由都心下微生怯意。
凌砄的剑,他们当年可都不是对手!虽然今儿有个更厉害的打头——
他们一致看向莫问渔。
高李黎更是往莫问渔方向靠近了一小步。
“呵呵……”莫问渔白森森的两排细齿间泄出一串怪笑,“方才问你不过是尽一下宾主问答之谊。你若是好生听话服软,我们也省点事,爷心情好了也给你个痛快。你既然仍然是那般又臭又硬,嘿嘿,你道你这般硬,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他头微微往后一撇,给了个余光予左后方的丁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