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给他把门关好,心理医生没有说错,陆斯扬脸上的怯懦自疑太明显,不愿意麻烦别人,拒绝交出信赖,把自己当成一个麻烦,尽力减小存在感。
第二日放学,段渊直接到陆斯扬的班级等人,引来初中部一阵骚动,大名鼎鼎的风云学长是来等谁?
陆斯扬被段渊拉着手去往一条并不是回家的路:“我们去哪儿?”
段渊捏了捏他微凉的掌心,没回答,陆斯扬抬起头就看到昨天围着他骂没妈的有钱同学被几个眼熟的保镖押着。
他们看到陆斯扬,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惧。
但被身后的保镖大汉死死压制着动弹不得。
这几个隔壁班的来找他麻烦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许是他们在家里听说了什么,来学校就传他扫把星害死了他妈妈,他爸爸也恨不得亲手结果了他。
陆正祥对他的放弃和怨忌让他成了同龄人间的笑话。
陆斯扬退后几步,瞪大了眼:“你怎么知……”
凭段渊对陆斯扬的上心程度,知道这些没什么难的。
他微微俯下身,手放在陆斯扬肩上,将人虚虚揽住。他人长得高,说话时微微弯下腰,平视陆斯扬惊疑不定的眼睛,用一种充满尊重的商量的语气问道:“你看,是想自己动手还是我出手。”
陆斯扬不解。
段渊轻轻笑了笑,也不管那几个公子哥的求情呜咽,专心认真地对怀里的人循循教导:“是这样,我觉得,两种方式都可以。”
陆斯扬耳朵动了动,深呼吸一口气。
段渊知道他未必相信,耐心很好,重复:“羊羊,都可以,你可以反击任何伤害你的人,如果你不想,告诉我让我来也可以。”
“任何?”这么肯定的词,陆斯扬还是必须再三确认一下的。
“任何。”段渊拍拍他的背,一下一下,增加承诺的分量。
那天陆斯扬亲自动手把几个同学揍到哭爹喊娘,以后老远见到陆斯扬就扭头。
那是自从母亲故去后陆斯扬第一次对外界的恶意和伤害做出反应,也为他往后的无数次打架开了第一扇门。
陆斯扬看着那几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回头找段渊,看到他双手抱在胸前,曲着腿半靠在墙边,袖手旁观,任凭自己自由发挥。
穿堂风自耳边过,掀起段渊的衣角,瓦蓝暮色与橘色晚晖交融于天际,瑰色晚照炫目夺人。那一刻,陆斯扬竟觉得,绚丽烂漫的云彩也却无法比眼前这个人日益长开的面容夺目。
陆斯扬揍完同学,脸上的狠厉和暴戾悉数收起,带着一点不确定的犹疑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