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换皮’?”
“就是花三年时间养一个药人,待药人养成,有技巧的把药人身上的皮活生生的全剥下来,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用药敷满全身再以纱布裹严,待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拿下纱布,这个人就和那药人长的一模一样,大到伤疤或胎记,小到手指甲,都相像的让人分辨不出一丝一毫。”公孙离冷笑一声,“这一招瞒天过海可比易容术高明百倍,能让一个人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偷梁换柱又毫无破绽,用处大着呢。”
慕君颉莫名从心中渗出一股寒意,“……那那个药人呢?”
“自然是被活活疼死了啊。”公孙离漫不经心的道:“养药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三年里每个月都得准时喝药,每日的膳食和药浴也都有讲究。想当初越子轩为了让那换皮术成功,养了近十个药人,少男少女都有,挨个做试验。一个个鲜活的人转眼就生生的给剥了皮,只剩一堆没了皮的血淋淋的肉,在那扭动着哀嚎,直至活活疼死,那场景简直是人间炼狱,再加上……”
“够了。”赵宗治的注意力一直在慕君颉身上,见慕君颉咬着下唇,手也紧紧攥着,立即沉声打断了公孙离的话,然后轻轻握住慕君颉的手。
公孙离见状心下了然,笑的更揶揄,怪声怪气的道:“十七少果然是陷进去了。”
赵宗治面无表情的看了公孙离一眼,“我叫你来,是给君颉看病的。”
语气很平缓,却透着冰寒而危险的警告,公孙离很识时务的不再多嘴,径直走到慕君颉跟前问:“你是否有虚喘症?”
慕君颉知道赵宗治叫公孙离来是一片好心,何况不能当着公孙离的面驳赵宗治的面子,便配合的答:“是天生的,偶尔会呼吸困难,但是不严重,而且已经很久没发病了。”
“恩,看样子是得到过很好的医治,只要不是情绪过激或者运动过量,就不会有事。”公孙离道:“越子轩采用的是中庸的治法,我这边倒有根治的法子,却也不敢轻易用。”
“能根治不是更好吗?”赵宗治问:“为什么不敢用?”
“要根治的话,药性比较烈耗时又久,我怕他身体受不住。”公孙离边把脉边道:“浮脉无力,沉脉又涩而不足,总脉则偏寒……明显是年幼时受过重伤,伤了心脉,而且没及时调养,病根做大了,相比于这旧疾,虚喘症反倒是微不足道了。”
赵宗治皱起眉:“这旧疾不能根治吗?”
“不能。”公孙离摇摇头:“只能小心调养着,平日里不能受寒,饮食也要多加注意。这个情况比较复杂,待我回去再细细斟酌一下,开个调养方子出来。不过我还是提醒一句,看这脉象纵然悉心调养也绝非长寿之相……”
话没落音赵宗治就沉了脸,慕君颉的手被赵宗治牵着,第一时间敏锐的察觉赵宗治竟似乎有发怒的前兆,随即反握住赵宗治的手,笑嘻嘻的对公孙离道:“没关系,当初越子轩也说我的脉象非长寿之相。长不长寿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我又不是乌龟,要活那么久做什么?”
公孙离皱着眉又把了一会脉,忽然抬起手,一把小刀从袖口顺势滑出,银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向慕君颉的手腕。
事发突然,赵宗治神色一凛,急急拉过慕君颉护在身后,随即朝公孙离一掌拍出。
公孙离的动作太快,小刀还是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慕君颉还没反应过来,也根本没感觉到疼,手腕已经被赵宗治捧在掌中,一颗血珠顺着手腕滴下来,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分外刺眼。
赵宗治皱起眉,“疼不疼?”
虽然赵宗治的脸色始终冷的可以吓哭小孩子,慕君颉却觉察到赵宗治对自己的关心,忙摇摇头:“不疼。”又转头望向公孙离:“公孙先生受伤了,好像很严重。”
赵宗治关心则乱,心急之下那一掌几乎没留力,公孙离当即被打飞出去,在地上又滚了两圈才靠着院墙停了下来,还没起身就扶着树根吐了一口血。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公孙离从怀里掏出两粒自制的伤药吃了,一边调息一边腹诽。都怪自己看病看的一时忘乎所以,竟不小心触到这位冷血阎王的逆鳞,碰了他的宝贝疙瘩,简直有苦说不出。公孙离调息完毕站起身,举起左手拿的小瓷瓶,忍不住朝赵宗治递了个白眼:“拜托,十七少你也太紧张了吧!我只是发现你家宝贝平日里喝的药好像有点问题,想取一滴血回去仔细研究一下而已……我取血的手法可是专业化的,动作迅速又不会疼……”
赵宗治将‘你家宝贝’这几个字和公孙离的白眼一起无视了,“他喝的药有什么问题?”
“我还不能确定,所以才要取点血回去试验。”公孙离走到慕君颉身边,低头嗅了嗅慕君颉手腕上的血迹,“血液里似乎有天南星和马钱子的味道。”
慕君颉也懂草药,知道这两种药都含剧毒,不由自主反驳道:“怎么可能呢,我要是吃了这两种药,早就被毒死了。何况我的药都是越子轩开的,他是神医,总不可能连毒药和良药都分不清吧?”
“你的药全都是越子轩开的?”公孙离表情忽然严肃起来,神色有异的说:“越子轩研究的那‘换皮’,养药人的初期,每月用的药里就有马钱子。”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