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呆愣,打圆场,“老师,我不去也没关系的。”他笑容阳光,眼睛澄澈,让我想到自己实习的时候,也是兢兢业业拽住一切机会,
便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他身上似乎有我以前的缩影。忘了自己脑海纠结的事烟消云散,一点点疑惑被抹去。
我渐渐与容景年熟络,他经常与我探讨疑难,与我持相左的意见,却又是我心中想的另外一种可能,我渐渐把他当成与我并肩的高峰。他来的日子久了,我恍然产生了错觉,他真的是我的学生吗?
我与他搭台,经常放手让他一个人手术,我做助手,他也从不让我失望,每次手术做的很漂亮,手术室的护士纷纷夸他,这些年第一次见护士们夸实习生。
他害羞的笑着看向我,说“是陈老师教的好。”慢慢的值班室经常能看到我和他,一人手持搪瓷杯各站一方玻璃,喝着茶等着手术。
很久,很久,久到我晋升主任。他还跟在我身边当实习医生。可笑吗?我不得不戳破了。
手术后,他已脱下手术衣往外走,我站在门口堵住他,“景年!”
他似是讶异,因为以往做要手术我早就走了,这次却还等在这儿。他冲我笑,“陈老师,有事吗?”
几年了他一点都没变,笑容没变,容貌没变,像是个妖怪。医院里对他的存在没有一个人有疑惑。
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他见我为难,“陈老师,跟我不必如此,有话直说就是了。”
“景年啊!你等下有空吧。我请你吃饭,有点事想请教你。”我终是要解决这一切,眼前的人很可能,很可能是销声匿迹多年的系统。他跟着我意欲何为。
他终于不笑了。似是有些遗憾,有些决绝的不舍,低着声,应承我,“好啊,陈老师,那我可要敲敲一笔大的。陈老师要去最贵的那家哦。”
我点头,决定开车带他去了一家离医院远又“贵”的地方吃饭,天慢慢的黑的更厉害了,外面灯火闪烁,他望着窗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胸廓浮动。
终于到地方了,我招呼他下了车,找了个包间,点了几样他喜欢的菜,外间焚了香,人造溪流潺潺之声入耳。
他和我面面相觑,我喊他动筷子,他也就不发一言的吃了起来,我端着茶,喝着。
终于他放下筷子。“陈雪。”
我讶然,他这么直白。
他的声音与以往我听过的不一样,但有些熟悉,不是系统1不是他。
是那个从头到尾只说过两次话的系统2。不,或许他不是系统。
我继续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容景年,你不是实习医生。你是谁?”我的眼神变得凌利,质问着,这场景似曾相识,我十八岁那年也曾用这样的语气质问我脑海的那个声音。
他彻底放下伪装,双手扶坐半做半瘫的靠着椅子,呵呵哈哈短短续续的低沉笑着。那骇人的气势磅礴,令我一个见惯生死的人都有几分胆颤。
他笑够了,“陈雪,我是谁?我是被你抛弃的剧本男主啊!”
他此言一出,我差点打翻茶杯。我想过很多可能,他是系统1,是系统2,是妖怪,是不知名的存在。是别的。我就没想到他是剧本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