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宁在临华楼陪着燕绥,画心却从建章宫一路疾奔了过来,“姑娘,不好了,皇上他……”
画心喘着气,“姑娘,皇上方才突然呼吸急促,方太医随即诊脉,道是皇上……”,她犹豫了一下,才咬牙说道:“病情加重,时日无多了……”
纪舒宁身子晃了一下,“怎么会……方太医不是说她会醒么……怎么会……”
病情加重,时日无多……
纪舒宁撑起身子,朝建章宫跑去,春儿和燕绥也跟在身后,到了建章宫外,气氛却显得有几分诡异,纪舒宁一把捞开那龙帐,惊得怔忡当场……
滕宣呢……?
方太医走进来,纪舒宁猛然回神,“方太医,皇上呢?”
方太医一看空空如也的龙床,顿时大惊,“臣想起早些年藏了一味良药在府中,对皇上兴许有用,所以差人送来,因外人入不得宫,所以臣去宫门外取良药,不曾想……”
皇上病重昏迷,不可能下床行走,若他当真回光返照,建章宫外的侍卫不会毫无察觉,唯一的可能就是……
方太医惊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连连告罪,纪舒宁叫了门外的侍卫盘问,没有任何人见过滕宣离开建章宫的身影,连暗卫也毫无察觉。
纪舒宁失魂落魄,跌坐在床上,早已不知该如何掩藏自己的情绪。
能在北凉的皇宫如此来去自如,她只想到了一个人——司空靳……
如果是司空靳,他为什么要把滕宣带走?
难道真的是因为……滕宣快不行么……
不会的……
纪舒宁倏然站起来,滕宣的命硬,不会就这样没了……
“葛元,你让人到东秦去打探打探……”
葛元也是首先想到了司空靳,他点了点头,走出去。
司空靳说滕宣会醒,方太医说他病情加重时日无多,如今他下落不明,是自己醒了走了,还是被人掳走了?
她已无从知晓。
越是这种时候,纪舒宁越是强迫自己要镇定,她慌了乱了,这个皇宫就真的鸡飞狗跳了。
燕绥的下手覆上见到你发凉而颤抖的手,纪舒宁牵强地笑了笑,将燕绥拉进怀里,只是那眸子里,却远没有自己所表现的那么镇定。
滕宣,我祈祷着你能……撑下去……
不管你在哪里,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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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牙山再次传回消息,晋王救援成功,退守三十里,休养生息等着朝廷的粮饷,不久将与同样受到重创的西魏再次拉开了占据。
现在正值粮食短缺之际,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粮食,而北凉去年收成下降,几大粮仓都呈现空虚的状态。
容云枫东奔西跑,总算是凑齐了粮饷,在这押运粮草的人选上,容云枫挑来挑去,有些举棋不定。
这粮草关系着边关几十万将士的生死,一旦路上出了差池,那这几十万将士,不战也会饿死。
容云枫独当一面,压住蠢蠢欲动的朝臣。
纪舒宁为滕宣的踪影担忧,葛元已前去了东秦,整个皇宫更加额森冷,午夜梦回里,纪舒宁总是梦到滕宣那冷冽的容颜,他那般淡淡的笑着,对她说:“阿宁,我走了,再也不回来,可好?”
不好不好……
她大喊着去拉他,他却毫无留念,转瞬在她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